額上的大手,水玉的顏色已轉回青藍,方才的血紅熱燙彷似從未存在,可她哭紅的眼卻依然紅腫。
湖面上,一月盈然。
她的面容殘留著深切的哀傷,長長的發在水中飄蕩,像水草一般。
他看著她,胸口莫名隱隱作痛。
夜風吹拂而過,他站了起來,將她抱回屋內床榻上。
她的衣是溼的,但沒多久就幹了。
不是人,很方便,不走嗎?
多年前她苦笑自嘲的話語浮現腦海,他喉頭一緊,火大的一槌木牆,轉身掉頭走了出去。
掌心,被烙了印。
他回到湖邊,將手掌浸到湖水裡,陣陣的刺痛感傳來,他一直浸到整隻手幾近被冰冷的湖水凍得麻痺才收回來包紮。
看著那平靜無波的水面,他知道自己得想辦法潛到湖底去拿霧球,否則總有一天應龍的內丹會壓不住她體內的炎熱。
可以前的他是半妖,拿球是輕而易舉,但如今的他是人,別說是拿了,可能連靠近都難,搞不好還沒碰到他就被凍死了。
“天殺的……”
瞪著自己的手,他咬牙咒了一句。
這幾年他雖然記起前世的許多事情,甚至包括不少法術及修煉的方法,但是半妖和人的本質本就不同,他前世只需花一天工夫能達成的事,今生卻常常需時甚久,有時是幾個月,有時長達數年,有時甚至更久。
掌心仍隱隱刺痛,他緊抿著唇,知道如今的他,根本不及前世的一半。
莫名的躁怒堆積在胸口。
望著映照在湖面上的水中月,他忍不住在心底連連咒罵。
他該死的恨極了現在這種狀況,他該死的恨極了他記得前世的恩怨情仇,他該死的恨極了他知道那些法術卻不能用,他該死的恨極了——
他該死的恨極了她不記得!
恨她?愛她?
他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他只曉得他不想她不記得,她必須記得。
必須記得!
不自覺握緊拳頭,傷口進裂疼痛,他沒鬆手。
腦海中,只有她悲泣的面容。
為什麼是我?
她說。
她在睡夢中嘶喊著,表情因夢魘而驚恐哀慟。
“你該死的必須記得!”他憤怒低吼出聲,像是在提醒自己她罪孽深重。
可她的悲泣仍在耳際、腦海,哭喊繚繞著。
為什麼……是我……
“族長,這女子是……?”
回到營地時,天已經黑了。
才下馬,族中大將便紛紛好奇的看向他和他一把扛上肩的女子,不過他們卻是一直到他將她丟到營帳中安置好後才上前問他。
“我的。”幾乎沒有多想,他簡潔回了兩個字,頭也不回地將大刀一揮,剛好擋到被綁著手卻還想從旁衝出去的笨女人面前。
她倒抽口氣,小臉發白,有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