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剛才滑膩的觸感,和刺鼻的臭味都是幻覺。
“可惜啊,你還是慢了一步。太陽出來咯,想要把我一起拖下去?再等等吧。”
雲柯像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頭似的,一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又時不時地卡頓片刻。
再開口,話題又變了一個方向。
他在桌上摸索著,手指突然觸碰到一本線裝書,雲柯將書本拿起,幾乎湊到眼前,還好墨跡顯眼,他很快翻到了想找的那一頁,將其遞到小黑麵前。
“汪汪!”
小黑輕叫兩聲示意明白,雲柯點點頭,將線裝書放入懷中。
袖袍裡揣著一個龜殼,五個盤的鋥亮的銅板,走出門,朝鎮子中心走去。
“算命咯——鐵口直斷,半仙傳人~。”
……
該死的人類,到底我是黃鼠狼還是你們是黃鼠狼?
怎麼一個個都比我還狡詐!
一處行人稀少的小巷中,黃皮化作原形,小心翼翼從一口裝著糞水的木桶中探出頭來。
見收糞人進了別人的院子還沒出來,黃皮朝四下看了看,沒感覺到人類的氣息,雙腳一瞪,化作一道有味道的黃影射入房頂,藏在瓦片之下。
只是很小的幾個動作,卻又讓黃皮的傷口隱隱滲血,它連忙緊閉嘴巴,防止血液的氣息朝四周飄散,引來那個可怕的人類。
“李斯年,絕對是你……可你,不是已經死在那個道士手裡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兒?”
黃皮腦中回憶起今夜凌晨最後時分的遭遇,五臟六腑又隱隱陣痛起來。
那杆所向披靡的長槍,它的主人就是一匹九幽惡鬼!
是夜,氣喘吁吁的黃皮一把將同樣染得通紅的小血球丟在地上,血球居然彈性十足,在地上蹦躂兩下後,突然伸展開來。
化作一隻萌萌噠的小刺蝟,如果忽視掉兩根突出的獠牙,和血紅的身體。
“坎精,小白球,有些不對勁。”
黃皮望著眼前的結界,心中隱隱生出些許不妙。
東方天際已有白光隱約乍現,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到黎明時分了。
都打了一晚上了,怎麼可能還勝負不分?
況且,柳白到現在都依舊不見蹤影,連同“獵豔”去的騷狐狸一齊消失的無影無蹤。
“坎精,你遁地去找找柳白和騷狐狸。”
黃皮一臉嚴肅。
“你是怕他們出事了?可這鎮子裡也沒有能威脅他們的人了啊!姓廖的還有那個姓秦的,可都進結界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見黃皮如此嚴肅,坎精也只好聳聳肩,準備遁地去尋人。
“喂,下面三隻小動物,你們是在找他們嗎?”
“誰!”
三妖齊刷刷抬頭,只見屋頂上站著一個手持長槍的男人,空中兩團黑影朝他們急速而來。
砰砰!
兩聲悶響後,一隻心臟被洞穿的白狐和一條七寸被人斬斷的斑斕毒蟒,靜靜躺在青石板上,毫無聲息。
“如果你要找的是他們,那抱歉了。”
看著身下驚懼不定的三妖,李斯年翹起一邊嘴角,森白的牙齒微微閃爍。
“沒讓你們立馬團聚是我的失職,接下來,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李斯年終身一躍,長槍所指,所向披靡。
“我儘量快點兒,送你們一起上路。說不定,還能趕上同一波黑白無常。”
之後的場景是黃皮這輩子恐怕都難以忘懷的終生陰影。
刺蝟精小白球被那個人一槍挑穿,堅韌的外皮形同虛設。
想鑽地逃跑的坎精,在那個人用長槍將土層徹底打實的過程中,被壓成一張肉餅。
失去了最強的狐妖和柳白,他們三個在那人面前不堪一擊。
只有自己,藉助幾張褪下的黃皮,僥倖逃過死劫,即便是這樣,黃皮也險死還生,一身的妖氣被盡數打散,連化形都做不到。
我不能死,我得把李斯年沒有死的訊息告訴給殿下。
人族……有大陰謀!
強忍著傷勢,黃皮一路避開人群,沿著邙山鎮行人稀少的巷道,步步朝鎮外挪動。
沒走幾里路,黃皮子四肢一軟,差點從屋頂滑落,幸好及時抓住瓦片,這才沒弄出多少動靜。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撐不到出鎮。”
李斯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