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發現點什麼?”鍾懷仁神色依舊平靜,並不逼近,給她思考的機會。
楊母一愣之後似在回味,而後步步後退:“怪不得,怪不得斂兒的聲音……”
“楊斂入宮做太監,日日受人打罵欺辱,是皇上將他救出火坑,如此,你母子二人才又有了機會重逢,不然以他一個受人欺壓的小太監的身份,何時才會得到宮中人都夢寐以求地回家省親的機會!”鍾懷仁看著步步後退面色大變的楊母,開始慢慢敘述,“皇上將楊斂帶在身邊,當做心腹一般對待,但後來楊斂卻礙於你的安危將皇上行蹤出賣給別人,以致成元帝危在旦夕,國家危難,你兒子楊斂為了贖罪,當著皇上的面與奸人拉扯,最終被奸人所害,棄於亂葬崗,而皇上,不但沒有怪她,卻依舊在風聲日緊之際前去亂葬崗找到其屍體將之掩埋,待登基大寶之後,皇上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去重修亂葬崗,不但讓那裡的亡魂都得到安歇,更是為楊斂修葺的身冢,而後將你接近宮來,誰知你不明是非,不知從哪裡聽得來閒言碎語而仇恨皇上,皇上受你一劍,危在旦夕,但卻依舊下旨不許我等傷你,這樣的皇上,會是你所說的……”
“不!”楊母突然一聲疾言厲色,打斷鍾懷仁字字珠璣的話語,扶著背後的牢門,“不不不,你騙我!鍾大人,老婦早就聽聞鍾大人心智過人,你休要騙我!我不信!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鍾懷仁眼中依舊清冷一片,“你也可以依舊保持沉默,但是你捫心自問,你與皇上相處這幾天,她對你如何,你心中自有定論!她心中有愧,那是因為她心地仁慈,將所有過錯都通通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自己迷在其中,但是是非如何,我們旁觀者清清楚楚!”
“夠了!”玉瀟然抬腳走進大牢,看著勞內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楊母,偏首看向鍾懷仁,聲音有幾分虛弱,“她不願說就算了,右相不必再逼她了!”
蜷縮在角落內的楊母聽到她的聲音,渾身一顫,低下頭去,似在隱忍著什麼。
鍾懷仁看著她蒼白的神色,將眼中一切情愫都掩在深不見底的眼底,最後微微躬身道:“微臣遵旨!”
玉瀟然看著鍾懷仁的清冷的面色許久,最終轉過身去,看著牢門處的楊母,聲音幽幽:“楊大娘,無論你是否恨我,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會差人送你出宮,你的眼睛再過三天應該就可以康復了!你若還想殺我,那朕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朕對每個人的信任,只有一次,如果你心灰意冷一心求死,那朕也告訴你,你的生死與朕無關,朕依舊會好好活著,這天下太大,有太多人的生死朕照看不周,所以有些事朕也無能為力,楊大娘,楊斂之死,朕也很難過,但是朕不能用生命來償還,這天下,不能沒有朕!”
她說道最後,無邊的倨傲與睥睨從她蒼白的眉眼中透出,彷彿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女,散發出耀眼的純白之光,令人不敢直視,不敢褻瀆。
身後鍾懷仁的面色,終於緩了一緩。
楊母沉吟良久,終於在她轉身之際幽幽開口:“老婦不死,老婦要好好活著,看你是如何治理這天下的!”
她腳步一頓,蒼白的唇角升起一抹陽光般溫暖的笑意,聲音卻冰冷萬分:“那就拭目以待!”
鍾懷仁站在一旁,唇角動了動,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鍾愛卿,差人送楊大娘出宮吧!”她似是鬆了一口氣,又似是十分勞累,聲音淡淡。
“永寧十里巷子有個刻章的,他會算命,是他告訴我我兒子被皇上所害!”身後的楊母突然出聲。
鍾懷仁一愣,而後面色一喜,看向玉瀟然,卻只見她腳步依舊未曾停留,聲音虛弱卻又冰冷:“一切,就仰仗鍾愛卿了!”
“微臣領旨!”鍾懷仁看著她腳步虛浮的身影,在她消失在牆角的那一刻,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痛色。'三國同人'述懷
玉瀟然一出牢門,便腳步一軟,向下倒去,身後小黑眼疾手快上來相扶,卻被之推開:“朕沒事!”
眾目睽睽之下,守衛眾多,她身為一國之君,又怎能太過脆弱。
看著她挺直腰背當先而去的背影,小黑和青慎一貫面無表情的面上,終於有了動容。
帝王之路千萬裡,走得是富麗堂皇,懷得,卻是千瘡百孔的內心。
玉瀟然被偷襲一事,終於被悄無聲息地傳開來去,朝堂之上大臣們喋喋不休,各個明言要嚴懲兇手,氣得飛凰帝在御座之上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滿殿朝臣立刻又大驚失色,距離玉瀟然最近的宋婉真慌慌張張前去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