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千瘡百孔,但戰事的風霜,終是讓她在愈發殘忍的環境中咬牙撐了下來,以致每天每日,她會笑顏以對,忘記該忘記的,記住該記住的。
“的確有魄力!”鍾懷仁靜靜喝一盞茶,幽幽道。
她一愣,放下軍報看了過來:“怎麼,鍾兄也認識司馬空哲?”
他嘴角輕輕一撇,清冷的雙眸中意味不明:“我說的是傲蒼和天行!”
“啊哈哈,鍾兄怎麼想起說這兩國了,你我不是在商討司馬空哲一事嗎?”玉瀟然打了個哈哈,對於幾步外的如靜幽寒潭之中的盈盈光芒置若罔聞,將目光重新轉到戰報之上,彷彿那不是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戰報,而是一本耐人尋味的書。
“是在商討傲蒼太子一事啊!”鍾懷仁彷彿沒有看到她閃躲的目光一般,“司馬空哲因為傲蒼出兵之事不辭而別,傲蒼和天行難道不也是為了傲蒼出兵而陳兵邊界?”
“人傲蒼不是說了嗎?身為姻親之國不幫一把是沒顏面,要知道一國之君顏面大過天,藥箱堵住大千世界悠悠眾口,勢必要做出幾分樣子來的,也就是那承明帝膽子小,他若真的派兵殺來我北牧,我就不信那傲蒼真的敢出兵!”玉瀟然自顧自地分析,撇了撇嘴。
鍾懷仁笑了笑,淡若清風:“是嗎?那天行呢?這麼巧這個時候也出兵了?”
玉瀟然眼皮子跳了跳卻最終面不紅心不跳地道:“這有什麼趕巧的,那麼大的地方,商隊不見了又是什麼稀罕事,以承明帝這愛趁火打劫的性子,自己國家的軍隊素質也不好哪裡去,說不定在哪看到了落單的商隊就打劫去了!再說了,以天行皇上那小氣的性子,他佔別人便宜還差不多,又怎會讓別人將他便宜佔了去,那麼大一隊商隊可以養活多少人,他會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那些財富不翼而飛?不出兵倒真是怪事了!”
“小氣?”鍾懷仁抓住了重點,“未曾聽聞你與天行皇上有所往來,怎麼對其性子有如此瞭解!”
玉瀟然心中暗罵著鍾懷仁太精明,一邊乾巴巴道:“啊哈哈,小氣?誰說的,我說了嗎?哦,使得,好像剛剛說過,我不清楚啊,一點都不清楚,我瞎猜的,瞎猜的,哈哈!”
“瞎猜的?這可不像你說的話!”鍾懷仁淡淡一笑。
玉瀟然看著他灼灼的目光,便知道他知道了些什麼,想起遠方那個邪魅絕世的男子,面色漸漸黯淡至未明的色彩:“瞎猜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兩灘互不相干的死水,終究是無法匯聚到江海的!”
鍾懷仁捏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緊,露出骨節分明的骨節來,而後幽幽起身,向外走去,不一會兒,便手中提了兩個罈子來:“賢弟,隨你征戰沙場數月,為了不誤事懷仁已經很長時間都滴酒未沾了,今日去府衙的路上,聞到巷子口的一家酒香特別怡人,一時沒忍住便偷偷買了兩壇,如今忙裡偷閒,你我再次一醉方休可好?”林夏的重生日子
玉瀟然一聞,果然是好酒,未曾開壇便已有醇香撲鼻,面色不善看向鍾懷仁:“大膽鍾懷仁,軍令如山,你身為軍師不但不以身作則反倒以身試法,該當何罪!”
鍾懷仁先是一愣,繼而瞥見她眼底的戲謔和狡黠之色,便一邊自顧自開啟酒罈一邊自言自語:“這可是真難得一見的好酒,有人不喝正好,我一個人包攬了!”
玉瀟然嚥了口口水,一把奪過已經開封的酒罈,惡狠狠道:“誰說我不喝了!”
“賢弟不是說軍令如山嗎?”鍾懷仁笑意盈盈。
玉瀟然暗道這鐘懷仁心眼可是越來越壞了,十有八九是跟著塔雅思日久學壞了,一邊湊近壇口狠狠嗅了一下酒香一邊狠狠道:“我還沒說完!縱然軍令如山,但有如此美酒即便是軍法處置也值了!”
鍾懷仁提起酒罈,欲將手中的酒倒向桌上酒壺中,卻被玉瀟然一把攔住,只聽其慷慨激昂道:
“鍾兄,你這酸文人的性子也該好好改一改了,你這文人雖風流但卻不盡興,這酒啊,其實是該這麼喝!”
玉瀟然說完,便單手提起酒罈仰首喝了一大口酒,而後極其沒有形象般“咕咚”一聲嚥下。
鍾懷仁微愣,縱然與之一起痛飲不少,但卻如今日這般喝酒還是初次,眼前的女子一身簡潔利落的便裝,墨髮高綰,姿容絕世,舉手投足之間絲毫未曾得見小女兒家的扭捏之態,姿態雖不優雅但卻也不粗魯,反而一動一仰之間淨是放浪形骸絕於塵世的不羈和狂傲,見過簡裝素顏淡雅的她,見過盛裝高貴冷冽的她,見過戎裝果決狠辣的她,卻從未見過如今日這般如此放縱的她,或許,她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