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到邊上,想辦法爬上去。
這裡總體不大,現在向四周一看,已經貼近了棺槨的中心。透過霧氣,我看到中心部分有一些東西,看影子,似乎是從棺槨的頂上掛下了很多的繩子,一直連到棺槨的底部。我以為是貼在頂部的樹枝垂下的氣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電一照,才發現不是,那些東西,都是手腕粗細的青銅鏈條,上面纏滿了真菌和榕樹的鬚根,一直由頂上纏繞到底,但是鐵鏈好像只是給固定在了棺槨頂和棺槨底之間,下方並沒有拴著什麼東西。
這隻石頭棺槨說是巨大,其實這樣的尺寸,西漢和五代的幾個給大掀頂的貴族墓裡都有發現。這東西說起來叫棺槨,其實應該叫做槨室才比較恰當,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內棺槨應該放在這個槨室的中央,財力雄厚的,石槨室內還要緊貼著十幾層木槨,一直貼到最裡面的槨邊上。
現在我走了幾步,按照棺槨的大小,至少也應該看到內棺槨的大致形狀了,可是現在卻只看到幾根鏈條,地上不見放著東西。難道這槨裡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嗎?那剛才的聲音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那詭異的無線電干擾又是來自什麼地方?
我愣了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走到青銅鏈的中間去,看看它拴著的棺槨底上是不是有什麼活門。才踏出去一步,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掉去,我趕緊拉住面前的青銅鏈,滑下數米才定住身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回事情,他媽的怎麼好像踩空了一樣?我心有餘悸,手電向下照去,也看不到地面,下面霧氣特別濃重,腳向下踩去,踩進霧裡,竟然踩不到任何東西,似乎有一個很深的凹陷。
果然有蹊蹺,我想,這槨室內嵌入青銅樹頂上的祭祀臺兩米,中間什麼都沒有,可能是像戰國時期那樣的多層內嵌式槨法。這隻槨室中間也許還有一處凹陷,叫做棺井,下面才是真的棺位,不知道這棺井有多深,真是好險,要是剛才一腳踩空掉下去,說不定會摔死。
這裡的幾根青銅鏈條,也許是將棺材放下棺井時用的起重灌置的一部分,裝屍體的內棺槨應該就在我的正下面。
正想著,突然邊上的霧又是一陣擾動,王老闆又衝了過來,這一次他手裡拿著什麼兵器,猛地就撲向我。這裡霧氣這麼濃,大概是衝著我手電光點來判斷我的位置的,我一看不對,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不要!停下!”
但是已經晚了,王老闆“哎呀”一聲,一腳踩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我感覺到下面的鐵鏈猛地一震,大概是給他抓住了,同時我的手裡發出了咕唧一聲,身體竟然開始向下滑去。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上面蘑菇一樣的真菌給我的手擠壓,壓出很多滑膩的像油蠟一樣的汁液,使得青銅鏈條有如塗了一層油一樣。我心裡大叫不好,急忙將短柄刀往鏈條的孔裡一插,結果該死的還插不進去,三下五除二,刀卡在了樹根裡面,我用力一絞,才把身體停下來。此時我已經滑下去不下十米,進入到了棺井的內部,青桐樹的樹杆裡面了。
王老闆一頭是血,吊在我下方的青銅鏈上,離我大約一隻腳的距離,他也拉不住鏈條,用他的皮帶穿過了一個鏈條孔,才勉強停住。我用手電照他,他罵著轉頭避開刺眼的光線。
我看他暫時對我構不成威脅,就去看棺井的情況,青銅樹的樹幹內部與外部一樣,刻著深入溝壑的雙身蛇路,樹根從上面蜿蜒下來,順著紋路一路向下。裡面的霧氣比上面要稀薄了很多,我環視一週,迫切想知道這隻在槨室中心的棺井有多大,如果太大,我爬出去恐怕又是個大問題。
棺井是一個長方形,四米長二米寬,正好可以容納一隻棺槨寬鬆地放入。我用手可以摸到棺井的井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氣的關係,這裡的樹根並沒有寄生大量的真菌,可以看見樹根的本色。棺井裡的空氣漂浮著一股異味,可能是外面霧太多,防毒面具裡面的隔離介質開始受潮,效果開始下降,我可以感覺到異味越來越濃,直嗆我的鼻子。由此看來,王老闆一定也不好受。
向下看去,我吃了一驚,可以看到鐵鏈一直垂到下面的黑暗中、我手電照不到的地方,非常的長,從這裡看下去,整個棺井深不見底,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沒有底一樣。
不會吧?我想,心裡竟然有了一種感覺,難道整棵青銅樹都是空心的,我們爬上來的高度已經不下三百米,這根銅樹深入地下多深還不知道,如果是空心的,那它的底部到底會是什麼地方?地心嗎?地獄嗎?這根巨形空心的圓柱體,插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老闆也看得非常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