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他才輕輕一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他和那個人很像，同樣有仇必報，同樣不知天高地厚，同樣只要認為應該做的事，便會毫不猶豫。我想，是因為今天他豁出性命，替那兩隻猴子出頭，才讓你對他重新認識的吧。”紫衣老翁的話，頗有幾分豪邁之氣，迴盪在大殿之內，嗡嗡有聲。

雲天化愣了半晌，忽地將放置在茶几上的雙腳一收，直直坐起，含笑道：“師兄啊，難得你還記得那麼清楚。”

“廢話！”紫衣老人將地圖收起，和雲天化雙目相對，神色也忽然間暗淡了下去，輕聲一嘆：“哎……其實不光是他，無念之下的無風、無終、無天、無止，每個人身上都能找到他的影子。你這收徒的條件之所以這麼苛刻，想必這個世上，也只有老神仙我一個人知道了，哈哈，我真是榮幸，榮幸……”

雲天化也不否認，白了紫衣老翁一眼，心中咒罵了一句：“老不死的，你那麼喜歡遊歷，又為什麼跑了回來？”

紫衣老翁彷彿看出了雲天化所想，放聲大笑，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雲天化，老神仙我這次回來，可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的。”

“師兄，你在我身上打劫的次數還少嗎？整個一土匪！既然你開口了，我拒絕也沒用啊。”雲天化淡淡地道。

紫衣老翁的笑聲更加濃烈了，彷彿在笑什麼引以為傲的東西一般，半晌之後，才擺了擺手道：“你也不用答應的太早，這件事情，還與另外一個人有關。”

“什麼？還與另外一個人有關？”

雲天化稍稍思量，心中靈光一閃，不禁張大了嘴，慢吞吞地道：“莫非你在打無境的注意？”

紫衣老翁並沒有否認，臉上頗有些神采飛揚：“咱們已經教出了一個天才，如果再能教出一個像他一樣驚才絕豔之人，這輩子也就夠了。”

“他可是與生俱來的天才，七歲修行，十三歲成名，十九歲成為雲陽城城主，二十一歲成為黃沙城城主，這等人物，即便是當年的書翁和痴雨師太，也有所不及，你還想再教出一個這樣的人物？”雲天化初時還是震驚，可表情逐漸變化，最後反而帶著一絲帶著牴觸般的不信。

“像他那樣的人物，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不過，再找到一個有他那麼好的資質、體質的人去培養，又有什麼意思呢？如果能夠將無境那樣的人培養成第二個‘他’，那足慰生平之願，死而無憾。”

紫衣老翁的這幾句話，豪氣干雲，帶著一股堅決的自信，彷彿如大山一般不可動搖，連雲天化也為之動容。

“好、好，如果他能夠順利透過我的要求，到時候咱們一起來教導他。”

“不急，這件事情先不要讓他知道。雖然你已經用他體內的熱毒壓制住他的雙眼，但是在他看我的那一剎那，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外洩而出，具體是怎麼回事，我自己也說不好，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雲天化輕輕地點了點頭，臉色又鄭重了幾分。

後山，閣樓。

枯燥的十日，不知如何渡過，雖然常常有無風等人過來陪他，可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空虛。

直到第二日傍晚。

“無境，他們都說你聰明絕頂，過目不忘，我今天就不信了，來咱們比一比。”

無止人還在門外，可是那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卻已經從外面傳了進來。

無境撅著嘴，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往門外看去，卻見無念師兄弟五人全都來了。

“五位哥哥，你們怎麼都來了？”無境又驚又喜，自從昨日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心情雖然好轉，可是卻平添了一絲愧疚，此刻見五人同時來看他，這陣勢，實在是太給他面子了。

“來給你捧場，看老六如何被殺的片甲不留。”無念一屁股坐在無境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爭氣啊，我把你吹上天了，可不能給我丟人。”

無境無聊的有些抓狂，既然無念給他找了點事情做，那也不防陪無止玩玩。

“無止哥哥，你想怎麼比？”

無止將手中的一沓書放在床邊，隨手抽出兩本，在手中輕輕拍著，嘿嘿而笑道：“老二說你過目不忘，那我就賭不可能，如果你真能夠過目不忘，那就算我輸了。”

無境隨手接過一本書，翻開一看，登時傻眼了：“這、這些字，我大都不認識。”

“呃……你不識字？”無止一愣，不過想到無境的身世，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