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道:
“親王治軍嚴厲,他手下的鞭刑,五十能致殘,一百能喪命……鞭打三十,已經足夠那些護衛養上兩個多月了……而奴婢,要被流放到泰息城,您一定不知道泰息城是什麼樣子的地方,泰息用大域的語言說就是罪惡的意思,那裡就是罪惡之城,氣候嚴寒,荒無人煙,寸草不生,積雪千年不化,只有最窮兇極惡的罪犯才會被流放那裡,並且百十年來從未有人活著回來。”
王珍默了半晌,當初她走時以為納姆在鐵爾罕跟前有些器重,不曾料到自己的離開幾乎帶給她滅頂之災,便有些愧疚,不覺放柔了語氣:“是我對不住你,我沒料到鐵爾罕會這麼狠,我不該怪你,是我害你受了委屈,險些送命,是我的錯。”
她的道歉倒是出乎納姆的意料之外,親王想要馴服王珍,他做事一貫雷霆手段,看王珍的情形也沒少吃苦頭,心裡定是有口悶氣,而自己就是親王專門送來給她出氣的,畢竟她被抓住是因自己的緣故,只要她把自己當做罪魁禍首,親王就不會被她記恨。
所以她認定王珍定不會輕饒她,方才那番話也是橫下一條心才說的,其中確也夾雜著她的些許怨氣。
只是沒料到王珍會對她道歉,她看得出王珍出身定然不凡,也很感動她從來對自己親善和氣,在大域為奴為婢的,連貓狗都不如,侮辱委屈受過不少,何曾被人尊重過?
“小姐沒有對不起納姆,小姐只是為了自己,納姆也只是為了自己,同樣都是在艱難之下為自己尋一條出路,奴婢不敢怪小姐,也請小姐別怪奴婢。”
“我哪有資格去責怪你,早知如此,我就帶著你一起走了。”
“談何容易,就算小姐出了城,多半也會被抓回來的,親王要追捕一個人,那人是絕難逃掉的,小姐逃走給抓回來,或許還能好好的活著,若是納姆,死了倒還好,可是有很多手段是可以讓人生不如死的,小姐,你聽納姆一聲勸,不要再惹怒親王了,親王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納姆情真切切,倒是多了幾分真心。
王珍輕輕撫上納姆的手,溫柔注視著納姆:“謝謝你,我明白了。”
王珍雖然溫柔親和,也約束自己的行為,不主動去害別人,但她生性多疑,這事看來像是主僕二人解開心結,她之後依舊也幾次不懂聲色的試探過納姆,見之確被她的大度不計前嫌所感動,也對自己有了幾分忠心,日常行事更是頗為得體,她就越發待納姆親如姐妹,生生把納姆拉攏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才有了後來納姆忠心護主,在烏克拉珠一事上竭力相救一事。
……
鐵爾罕救起王珍的時候,其實同來的並不止他一人,還有大域的王汗元泰和來自臻南的蘇爺,這個蘇爺不是別人,正是蘇記布莊的大老闆,當日與嬌娘一齊掩護王珍的正是此人。
這人真正厲害之處在於膽大心黑,他開的布莊只不過是面上生意,其實真正做的是黑市買賣,包括向大域運送一批違禁商品,如私鹽,鐵器,紡織品等,是個地地道道唯利是圖的的商人。
所以,他這樣的人與元泰、鐵爾罕相互勾結狼狽為奸也就不足為奇了,無怪他的生意在大域做的可謂風生水起,一路通暢了。
原來鐵爾罕當時正在王宮與元泰商議事情,蘇爺是座上客,後來鐵爾罕火急火燎的出宮,元泰奇怪,便同蘇爺一齊跟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誰知一進去就看到他的小姨子,大域汗後的親妹妹烏克拉珠跌坐在地上,鐵爾罕渾身溼透的抱著一個溼漉漉且奄奄一息的女人。
元泰雖然是鐵爾罕的侄子,年紀卻是和六王叔鐵爾罕差不多大,元泰的汗後繪真是烏克拉珠的姐姐,而鐵爾罕的王妃馬蘭珠又與她們是表姐妹關係,所以他們的關係還真是亂七八糟,不過這在以聯姻鞏固各方關係的大域上層也不足為奇。
元泰見被抱著的女人渾身溼透,身材凸顯,體態玲瓏,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即使是這樣也能看出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便知道這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讓六王叔鐵爾罕恨不得把地皮掀了都要找出來的那個姬妾。
鐵爾罕也不說話,見趕過來的元泰也沒行禮多停留片刻,抱著王珍就走,急著去給她救命。
“嘖嘖,拉珠啊,這個做的太過了吧。”元泰搖搖頭說,這光景,想也知道是什麼回事。
底下的人早在鐵爾罕過來的時候就跪下了,元泰隨後而來他們也不敢起身,烏克拉珠這時才想起給汗王見禮,微微蹲了蹲身子,就撲上來眼淚汪汪的訴苦,面上還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