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得這麼坦蕩,那怕是個變態者也不行,尹白鴿繼續道著:“如果要取受害人身上的東西,反正死了都很方便,可為什麼非要把翻過來讓他頭朝下?我想最直觀的解釋就是最正確,應該是檢視彈頭是否如他所料,沒有穿出來……那麼這樣的話,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受害人像他的獵物一樣,中槍,死亡,然後獵人會從容地站在一旁看看被擊中的獵物,他一定是笑著看著的,一定很享受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殺人之於他就像……遊戲和娛樂一樣?”
尹白鴿說著,是憑著一種冥冥的感覺天馬行空地在想,而聽者,卻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都眨巴眼著看著尹白鴿,彷彿這位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態了一樣。
“對,是遊戲,就像一個讓人沉迷的殺人遊戲,只有好之者,才能翻新出不同的玩法。”尹白鴿興奮道,他觸及到了一個從未想到過的領域,那是一種,你克服了恐懼和緊張,才會看到的新東西。
“這不能成為作案的動機吧?”高銘不信地道。
“動機另有其他,但對於兇手,可能誘因未必和動機有關,就像我們同一類職業,有的人過得渾渾噩噩,而有的人卻幹得津津有味,偶而接觸、以之以業,以之為樂,那怕表現出來的表像雷同,但達到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的……這是幾個以此為樂的人,以殺人為樂。”尹白鴿道。
那怕就神經大條的範承和也接受不了這種理論了,他插話問著:“不會吧?找這種樂子?”
“有新東西了。”丁支隊長提醒著,手機滴滴響著,是資訊的聲音,他出聲道著:“中原警方剛剛發來了牛松在津門的活動資訊,乘大巴來的,在這兒呆的是第五天,五天住過三個旅館……承和,馬上查一下,不,派人去,把這三家旅館的監控提取回來,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同夥。”
“趕快去做,趕在恢復結果出來之前做,看來應該牛松這一夥了。”高銘催了句。
範承和接著支隊長給的資訊,快步出去了,關門聲落,一聲幽幽的話音潑來了盆涼水:“找不到的。”
“啊?”支隊長愣了,回頭看潑涼水的尹白鴿。
“這種錯誤新手才會犯。”尹白鴿道。
“什麼錯誤?”高銘一下子沒跟上思路。
“您覺得他們會住在一起?會在津門同行?會不知道這種反偵查防範,這是個很擅長作案遊戲的人,您覺得他會留下這麼大的BUG,讓我們撿個現成?”尹白鴿反問,口氣聽著有刺耳。
高銘一下子明白過來,又是狐疑地摸著下巴,疑惑裡帶著幾分驚訝,似乎以前沒有發現尹白鴿的思路會反應的這麼快,而且,很可能是不幸言中的,做這麼大案,肯定會分散隱藏形跡的。
這時候,支隊長髮疑問了,他搖頭道著:“奇怪了啊,中原警方怎麼可能掌握牛松在津門的動靜……而且,如果就如你們所說,有人鑽進對方圈子裡了,那應該早就警示我們了啊。”
“他們未必知道。”尹白鴿搖搖頭,思緒到此卻無法進行下去了。
對啊,大兵可能僅僅從外圍接觸到了這個嫌疑人,怎麼可能判斷出他和同夥到津門作案,而且作的還是命案,不管在什麼條件下,殺人的事總不可能被漏出去吧?
慢慢,尹白鴿心裡的好奇被揪起來了,她又反過來思考,腦海裡浮現著這樣一組畫面,三人結伴、津門一行,行動時出手迅疾,作案後肯定如風而散,牛松的死不過是個意外,那位被驚到的兇手,自此之後,恐怕會走得更遠,藏得更深。
對,就是這種結果,尹白鴿被自己的直觀判斷,想得有點失望,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支隊長和政委兩人,悄悄地退出去了……
……
……
誇嗒……誇嗒……一列老式的普通列車響著枯燥的聲音,在一處小站停了下來,下車四人,上車三人,夜半時分,列車站員睡意朦朧地揮舞著小旗,這輛車鳴著笛,又繼續跨上了遠去的路程。
站內出來的四人裡,有一位白鞋、白褲、白T恤的男子,他在站門口的方向駐立片刻,片刻後,一輛普通起亞轎車,燈閃了兩下,他看看四周的環境,踱步走向哪裡的車。
上車即走,車裡的人,似乎等得很久了,在隱約的光線下,似乎和他是同樣的著裝。
“出事了?”司機問。
“嗯。”上車的這位,平靜地嗯了聲。
“網了還是折了?”司機問。
“折了。”上車的這位,惜字如金。
是問被抓了,還是被斃了,這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