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輕輕一割,便割開了她大片的面板。
他還是叫燕歌。
倒是與她們當初起的名,莫名對上了。
曲真在看到燕歌出鞘的劍之時,便認出了燕歌。
他跟自己與善魂,曾經一起待過一段時間。
那時她們所在的山忽的變得十分燙人,生靈來這都沒有活路。
她跟善魂即將要融合,化為人形。
石頭軀殼反應似地在不停相撞打架,被突然炎熱的日頭燙的難受,能滾熟一張豬皮。
靈魂卻百般聊賴地在看著路過的一切。
一隻小小的鳥兒停在了她們面前,那是個燕妖。
她化為了原形,羽毛被燙得捲了卷,身上未褪的血跡跟羽毛混在一起結痂了。
也不知她怎麼能活著到這的。
不過既然到這,這爛天氣,出山的時候也會讓燕妖活的變死的。
燕妖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眼睛緊張地四處東張西望。
旋即那緊張的眼睛停在了她們的身上,緊緊地,不像是看普通石頭。
曲真被看得來了點興趣時,那燕妖又簌簌飛走了。
半日後,曲真面前落下了小小的陰影。
一看,原是那燕妖嘴邊叼起著布袋,又飛回來了。
布袋攤開,散出些許的水。
冰涼的水落到她們身上,那熱出來的痛苦便立即減輕了。
也許是因看不得她們融合化為人形。
在這個大陸之外的不知名地方,降下了一劫,想將她們活活熱死。
曲真不知道若是沒有燕妖的水,她跟善魂會怎麼樣。
但如今燕妖幫她們渡了一劫,給她們化為人形的契機,卻是事實。
燕妖倒了水之後,嘴巴一張,布袋啪地掉在地上。
她如人般拼命磕起頭來,約是磕了九十九下。
磕得頭上的血不要命地往外流出來,蔓延到石頭邊,染紅了顏色。
那時曲真還不知道那燕妖幹什麼。
直到燕妖磕完頭後,身上的羽毛盡數褪去,嘴巴一張一合,卻是在無聲的歌唱著。
嘴巴停了後,鮮血染滿了她全身,她也沒了聲息。
只有一隻雪白的蛋立在原處。
半晌後,“咔嚓”。
蛋殼的頂部敲出個裂縫,隨即裂縫以網狀般散開。
一隻小小的頭顱探了出來,茫然地看著新世界。
而上一瞬,它的母親剛死。
她跟善魂便知道了那燕妖的意思。
要她們照顧燕妖的孩子。
一水之恩,破了她們一劫。
這恩情自然是要報的。
但是他們實在不會養孩子。
好在那小燕崽也聽話,她們石頭上染了他孃親的血,便將她們認作他孃親。
成日在她們周圍爬,已經心滿意足了。
因是燕族,它的母親又是在無聲的歌唱中生下了它。
因此兩石頭一拍板,就叫燕歌。
若說曲真她們在這呆了百萬餘年。
沒有一點本事,只是單純的石頭那是不可能的。
這山附近的生靈都十分聽她們的話,親近她們。
熱劫過了之後,山上的生靈都回來了。
還給她們帶了不少東西。
新鮮粉嫩的毛桃,亮晶晶不知名的石頭,透亮的鏡子。
凡是覺得是好東西的,都帶了給她們。
曲真將吃的都留給了燕歌,又讓那些生靈照顧它。
惡魂的曲真原本是厭惡小孩的。
她不是沒有見到過,路過這裡的人家帶著小孩。
熱了,累了,渴了,有一些不順心的便立即扯開嗓子嚎起來。
躺在地上耍賴不走,非要那家人又哄又抱,才聽話些。
動靜鬧得她一個石頭都心煩不已。
善魂則在一旁,心疼不已那個小孩。
她本以為燕歌也是那般難帶頑皮,都想好讓善魂全權負責帶了。
誰知小崽子乖得很,很少讓她操心。
平日裡就待在她們身邊,看雲起雲落,或者跟那些生靈玩。
但都不會離她們很遠。
晚上到了睡覺的時候,便縮著小小的身子酣睡。
燕族的化形時間其實並不快,但燕歌的化形卻很快。
大約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