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他返回了龍族棲息的島嶼剛澤爾一趟,來回不過一週的時間,但歸來後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幾乎認不出來的破敗巢穴。
原來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數百名冒險者入侵了他的領地,襲擊了他的巢穴。一半以上的守護魔物被兇殘的強盜們殺掉,刺鼻的血腥味在幾里以外就能聞到,龍巢深處的財寶被貪婪的強盜們洗劫一空,甚至連一枚金幣都沒有剩下。強盜們唯一留下的只是幾具來不及帶走的屍體,屍體穿著類似軍隊的制式裝備,英格拉姆認出銘刻在上面的紋章,同時也從倖存的魔物那裡得知確實有一支軍隊穿越白龍山脈的事實。
證據和證人都是複數的,英格拉姆再沒有任何疑惑,當場震怒。
他立刻追向強盜們遠去的方向,並在拉維利斯王國的首都逮到了強盜們的足跡,當他抵達的時候,那群強盜正在攻擊他們的同族,並且對他的到來表現得極其恐懼。
英格拉姆本打算一隻不留的殲滅這群該死的強盜,然而卻在途中遭到意想不到的妨礙。
一名女子突然站出來,舉起戰槍對著他,並把他迫到這處遠離王城的戰場。
英格拉姆本可以不搭理這名女子,然而對方戰鬥意志之灼熱,幾乎令白龍山脈的主人也感到痛楚。在為其力量驚訝的同時,英格拉姆還在她的身上嗅到冰雪女神的氣息,這股氣息是她身為瑪蒂亞之使徒的證明,而此事實也使得英格拉姆再度驚訝。
使徒是神明的代言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柱神的使徒有著和龍族等同的地位。既然是冰雪女神選擇的代言人,應該比任何人都懂得尊重龍族的權威,不可能做出這般猶如觸控龍之逆鱗般的愚行——英格拉姆冷靜思考後發現其中的問題,他向這名被稱為“戰姬”的女子被髮問,但得到的答案卻令他陷入更深一層的迷惑中。
即使龍族的壑智也無法看透的迷霧包裹著事實的真相,在尚未掌握足夠的線索前,英格拉姆決定暫緩對北方軍團的報復。
“……北國的戰姬,對於你的勇猛,我在此致上敬意。”
英格拉姆的聲音就像來自天空的雷鳴,周圍凝結的細小冰稜被紛紛震落。
即使被霜雪銀帝讚譽,珂利婭的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的喜悅,她冷冷看著眼前的白龍,嘴角拉出嘲諷的弧線。
“您的敬意讓北方軍團付出五分之一的傷亡,這份敬意還真是沉重呢……”
珂利婭緊握著手裡那柄嚴重扭曲變形的戰槍,紫羅蘭的眼瞳裡放出如同刀鋒般銳利的戰意,而感受到這份敵意的英格拉姆,不得不作出回應。
“那是懲罰。”英格拉姆俯視著珂利婭,如此宣告著。“即使襲擊我巢穴的另有其人,但其爾等擅自穿越白龍山脈卻是事實。侵犯我的領地卻只付出五分之一傷亡的代價,你應該感謝瑪蒂亞的庇護,北國的戰姬。”
“真是傲慢啊,龍……”
珂利婭的雪白喉嚨裡漏出近乎低吼的喘息,握著戰槍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在槍尖處則被放大成劃破空氣的痕跡。和應龍的激戰後又立刻與霜雪銀帝對決,連續兩場激戰幾乎耗光了她的力氣,然而即使此刻處在油燈枯竭的邊緣,那雙昂然的紫瞳中卻依舊看不到畏懼的影子。
英格拉姆當然察覺到對手此刻的狀態,但卻並不打算利用。一方面,若事實真像珂利婭說的那樣,他在這裡大肆殺戮只會令躲在幕後的黑手拍手稱快而已。另一方面,眼前的“戰姬”也絕不是可以隨便輕辱的對手,雖然到目前為止雙方還沒有用出全力,但若是繼續把戰鬥推向誰都無法收手的激烈地步,最後必定是其中一方迎來毀滅的下場。
和某頭狂傲的惡龍不同,英格拉姆懂得尊敬對手的權威,這一習慣讓他在種種考慮後作出富有柔軟性的妥協。
“我並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北國的戰姬。”種種考慮後,英格拉姆如此告訴著珂利婭。“但是,我不認為瑪蒂亞的使徒會作出激怒龍族的愚行,因此給你機會證明你說的真實……三個月,在三個月的時間內找到你說的那個人,那個策動北方軍團鋌而走險、企圖在戰爭中渾水摸魚的人,並把他帶到我的面前來。這樣我就相信你的話,並饒恕爾等入侵我領地的行為。”
“……可以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珂利婭撥出口氣,接受白龍的要求。
“只是,霜雪銀帝,在我按照約定把他帶到您的面前以前,希望您能剋制你的怒氣……”珂利婭以比冰霜更冷的目光瞪視著白龍,一字一頓的說著。“倘若最後證明帝國軍確實是無辜的,而您又已擅自對我奧斯坦子民施行不當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