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鵬飛”;
廖軍笑了笑,好久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他站不了太久,所以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了;
廖宇傑在他旁邊坐下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大哥知道我的,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晚來找大哥,確實有件事想求您”,他說著,顫顫巍巍的從懷裡取出,疊的整齊的紅紙說道:“父親那邊我是不指望了”;
“老話說長兄如父,還請大哥幫我和知微寫上婚書一封,這樣九泉之下,我們也算有名有份”;
廖宇傑是看著廖軍長大的,家裡不拘著他,他自小也是野慣了,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家裡沒有一個人接受的了;
雖然沒有人問,但是從他的樣子,也大約看的出來,徐知微死的很是慘烈,否則他不會心傷成這個樣子;
廖宇傑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塊珍藏許久的墨出來,淨手後在書案站定,提筆寫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徐知微、廖鵬飛;
廖軍笑著笑著忽然哭了,他向廖宇傑鞠了一躬後,接過婚書說道:“大哥,莫忘將我的骨灰收殮在西鳳山,五里坡的大槐樹下,我就在那兒等著知微”;
“一定”,廖宇傑忍著淚意,做出保證;
廖軍一遍又一遍研讀著婚書上的內容,看著一旁說道:“知微,我們有婚書了,下輩子我們總能在一起了吧”;
喬思恬嚇得不敢動一下,因為廖軍正對著她在說話,就連眼神的方向都對上了;
下一秒,廖軍就倒了下去,好在廖宇傑反應快,將人接住了;
隨後便是兵荒馬亂的搶救環節,廖家的人都聚在一起,等待著廖軍的急救結果;
看有人出來,廖宇傑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了,鵬飛怎麼樣了”;
醫生只是搖了搖頭,廖宇傑推開門就闖了進去,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廖軍,和一堆束手無策的醫生,憤懣的喊道:“你們這樣站著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想想辦法!”;
“宇傑!”;
一道厚重嚴厲的聲音傳來,廖宇傑勉強壓下心緒喚道:“爺爺”;
廖志方被人攙扶著走進來,看著面色灰敗的廖軍,痛心疾首的說道:“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從小到大,我太過縱容他,也不會讓他因為一個女人,成這副樣子”;
這句話好像是敲醒了廖宇傑,他連忙走出去,看著在一旁等待的妻子說道:“東西取到了嗎?”;
女人連忙點頭應道:“取到了”,說著從挎著的手包裡,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
今日若不是去金樓取這個,她也不會回家才知曉此事,衣裳都沒來及得換,又匆匆趕到這裡;
廖宇傑攥著盒子又重新跑回病房,在床邊半跪著,開啟盒子將兩枚指環放在廖軍手中,幫他握住拳說道:“光有婚書還不夠,大哥還給你準備了聘禮,你醒來看一眼,看看滿不滿意,不滿意大哥再給你準備…”;
“鵬飛,你醒來看一眼吧,爺爺也來了,有爺爺見證,這門婚事才作數,你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病房外的人聽到這樣的悲慼,也都紅了眼,廖軍這次回來,靠門的親戚都來相迎,沒想到會看著他被人攙扶著下車,彷彿年華匆匆流逝二三十載,毫無從前風采;
“大哥…”;
“曖,大哥在這兒,鵬飛,爺爺也在這兒,我去叫母親來…”,廖宇傑驚喜之下,險些沒站穩,這才叫廖軍抓住他的胳膊;
“大哥,別,別讓她們看到我這樣,我怕她受不了,大哥,我的婚書呢,快給我”,廖軍說的著急;
廖宇傑連忙把裝在懷裡的婚書拿出來,剛才他暈倒的時候,還死死攥在手裡,到完全失去意識,才從他手中取出;
所幸只有一個褶皺,尚還完整無缺;
廖軍接過後說道:“大哥,扶我起來吧…”;
廖軍努力想將褶皺撫平,卻無果,只能抬起雙手說道:“爺爺,鵬飛不孝,今日…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些年來,我就沒讓您省心過,臨到了了,還給您惹下了麻煩…”;
“鵬飛有愧,願得來生償還…還請爺爺,過目我與知微的婚書…”;
廖志方此刻雙眼也噙滿了淚水,這是他最得意的孫子,最有他年少時的風範,可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