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管認真與否,也別無他法。”
又右衛門只得再次去拜訪利家,利家當然不會相信。“嗯?原來她已經與人私訂終身?那就沒有辦法了。但為慎重起見,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是木下藤吉郎。”他真擔心利家會大光其火。
“什麼?猴子?不是開玩笑吧?”
“是……是。我也非常意外……”又右衛門不由吞吞吐吐。
“我又左也是堂堂武士,罷罷,我也不強人所難。就讓我來做八重和猴子的證婚人吧。你有意見嗎?”
一切都在猴子的預料和掌握之中。又右衛門根本無力提出抗議,只能心事重重地回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前田又左都不願意嫁的八重,又怎麼可能答應嫁給猴子……然而當又右衛門憂心仲忡道出事情原委,八重卻二話不說,滿口答應。
“這猴子,不但會作戰,對待女人也有一套,不可小覷啊!”信長得知這一切,不禁捧腹大笑。
“你和家康談話時,斥退眾人了嗎?”信長蓋完印章,對秀吉道。
“當然屏退了……”秀吉環顧了一眼四周,才繼續道,“老臣們都認為,此次進京實為討伐朝倉。”
“有人發現這一點了?”
“是。大多數人都已意識到了。”
“那麼,是箭在弦上了。你現在做了些什麼?”
“在下在濱松至岡崎沿途安排了二十三個小商販,讓他們散佈謠言。”
“什麼謠言?”
“我讓他們四處宣揚:京城今年春天將很熱鬧,二條城燒燬後,將軍的府邸落成,皇宮建設也在進行之申。三河守將進京去賞櫻花。”
“賞花之行當然甚是隆重。”
“是。要讓百姓相信,三河、伊勢、尾張、美濃、近江地區,已是一派太平氣象。這是因為天下布武的蔭庇。”
信長不禁皺起眉頭,訓斥道:“休要吹捧!這不像是你的習性。但離進京賞櫻花的日子不遠了。不,我們應該讓它早早到來。”說到這裡,信長吐了口氣。
足利義昭被擁為徵夷大將軍後,信長開始轉戰伊勢,讓次子信雄領受伊勢國司北畠(zai)具教的家業,三子信孝繼承神戶家。順利平定這兩個地區後,信長前去參拜了山田的大神官,“天下布武”的印章就是那時定製的。
皇宮的衰敗自不待言,就是大神宮,也破落不堪。如果任由民心渙散,無論多麼強大的武力,也不能平息亂世——正是意識到這一點,信長才在定製“天下布武”印章的同時,開始修復皇宮。考慮到黎民百姓的困苦,此事不能操之過急,信長命島田彌右衛門和朝山日乘負責修復事宜,在兩三年內完成。
實際上,皇宮比信長想象中更加衰落。宮牆崩壞,四周圍著竹籬和薔薇。正親町天皇和皇太子誠仁親王帶著兩位公主、五個女官,不到十個人,住在破敗的皇宮裡。其實天皇還有兩個女兒,但因為無處可棲身而讓她們住進寺院。據說經常有百姓家的孩子從崩塌的圍牆鑽進皇宮裡,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人影,只有一些葫蘆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信長的勤皇之心受到其父信秀的影響,但也和現實中的衰敗之景不無關係。怎能讓這種景象繼續下去?無論翻到歷史的哪一頁,都會清楚地發現:皇室的衰敗和天下的衰敗是緊密相關的。首先要正本清源!
正因為了解信長的抱負和志向,秀吉更能捕捉到信長那一聲長嘆隱藏的意義。
“眼下有礙賞花之行的是越前,要首先進攻那裡。”
“是。我讓人散佈傳言:此次進京,是為了收集古物茶器,而且會不吝錢財。”
“收集茶器?”信長苦笑。足利義昭在信長支援下成為徵夷大將軍後,立刻推薦信長為副。他卻堅拒了。如果他成為副將軍,越前的朝倉義景絕對不會服氣。義景也希望透過支援流亡中的義昭,為日後謀些好處。作為斯波氏之守,他的出身比信長高貴。
“那個渾蛋看不清時勢。”
“你是說義景?”
“嗯。如果體諒您堅辭副將軍封號之心,他就該迅速進京才是。”秀吉笑道。
信長仍然緊皺眉頭,撇了撇嘴。“你大概還沒猜中義景的心思。他以為我和將軍最近勢必發生衝突,才故意不進京。”
“正是。一旦產生衝突,將軍顯然會去越前尋求義景的支援。那時,義景就能以擁護將軍為名與您一戰,但這正是他沒有看清情勢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