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武興面目一僵,“江某知盟主天下之事,無所不能,吾兒豈會不是活人?”
柳飛揚乾笑一聲:“是不是活人,由你決定。”他又做出了那個點指的手勢,這一次,卻令江武興覺得恐慌。
“我……我當然要兒子活!”江武興幾乎激動得跳了起來。
“活,這個好辦,本盟主可以保證七rì之內讓你兒子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只不過……”柳飛揚說到此處,垂眼看向地上那盆溫水。
江武興心中一震:“難不成,盟主是讓我服侍他洗腳?我堂堂一代俠客,怎可以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他眼神迷惑,似有向盟主討個肯定的答案。
柳飛揚輕蔑地瞟了江武興一眼,語聲微揚:“不行?”
“絕對不行!”吳雨燕大喝一聲。其實,她已站在門口看了多時,但她萬萬沒有料到,柳飛揚竟會如此侮辱她的丈夫。那是堂堂七尺男兒,難道真要讓武興來為別人洗腳,受這樣的侮辱?不可以,這些奴婢做的事情,就讓自己來做好了。
“要做,就讓我來做!”吳雨燕徑直衝到柳飛揚面前,蹲下便要為他去靴。
“雨燕,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請你出去!”江武興目光冷厲,抬手指向門口——他自己都不願意做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妻子來做。
“滾開!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代替他!”柳飛揚一腳踢開了吳雨燕,點指江武興,冷冷道:“你來……想兒子活的話。”
江武興扶起被踹翻的妻子,登時怒氣填胸,真想一掌劈向柳飛揚。然而,他現在有求於人,除了順從柳飛揚的要求,他似乎別無選擇,即使那是奇恥大辱。
吳雨燕怔了怔,她知道柳飛揚今rì就是要丈夫受辱,即使她表明了身份,依盟主的xìng子也絕不會同意她來代替丈夫的吧,何況武興也不會同意。那麼,現在想救兒子,便只有一條路了……
臉漲得通紅,江武興一步一挪地湊到柳飛揚身前,蹲了下去——洗就洗吧,為了兒子,他什麼事情都肯做,還顧什麼顏面!
“跪下脫!”柳飛揚把腳一閃,厲聲喝道。
眼睜睜地望著,吳雨燕替丈夫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江武興衝動直率的xìng子,隨時有可能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來。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丈夫真的跪了下去,就在她眼前,就在柳飛揚的腳下。
一雙顫抖的手剛剛將織錦的薄靴脫下,一個黑衣人便匆忙地走進來,在門口侍立的影衛耳畔嘀咕了幾句。那影衛點了下頭,便又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柳飛揚身側,依然是耳語,將剛才黑衣人的話複述。
“砰!”白sè的襪子還沒來得及捲開,柳飛揚把腳一揚,順勢帶翻了銅盆,一蓬熱水從盆中飛起,濺落到江武興的臉上。
“柳飛揚,你不要欺人太甚!”熱水滴滴答答地從江武興的面頰上淌落,江武興霍然起身,按上腰間佩劍,眼中立現殺機。
柳飛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蹬上薄靴,又從桌上摸起了一張金sè的面具,扣在臉上。
“你想較量?”柳飛揚一指輕搖,淡淡地道:“你還不夠資格,我也無暇奉陪。馬上要召開武林大會了,江少俠若有興趣,請移步前廳。”說著,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舉步走向門外。
“那我的孩兒……”江武興追上一步,臉sè已經蒼白。
柳飛揚輕“哼”一聲,甩下一句話:“放心吧,七rì內,令公子必將完璧歸趙。”面具之下,那薄薄的唇角漾出一抹狂傲不羈的笑意。
江武興和吳雨燕愣了一刻,緊忙跟了上去。當他們來到前廳之時,各路群豪已不下百人,將整個大廳圍得水洩不通。江武興彷彿還遊在夢中,難以置信盟主剛剛那般刁難過後,轉眼間又那麼痛快地應承下來。
便在此時,柳飛揚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依然帶著金sè面具。這金sè面具,早已在江湖上聞名遐邇,力挫武林各路高手,剿滅正派叛徒,盟主從不將面具摘下。
儘管如此,柳飛揚的臉也不會怕被別人看,他抬手一揭,輕易地將面具摘了下來,衝著各大門派微微一笑。
但見這位二十餘歲的盟主,高鼻深眸,面板白皙,五官jīng致得像尊雕塑。特別是在那對濃密如梳的睫毛下,灰sè的瞳仁中泛出淡淡的黃光,看起來撲朔迷離,站在臺上,彷彿藐視著天下英雄,倒是把那一身的傲氣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些門派的掌門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盟主的廬山真面,卻也是唏噓不已,多數還會自慚形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