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傷心了,爹爹都回來了!”寒兒仰著頭,一本正經地勸道。
楊樂天摸摸寒兒的小毛頭,寵溺地笑了,“你看,這小子多懂事。”
琳兒看著小人兒踮著腳,拉扯著她的衣角,那乖巧可人的小模樣,不禁“嗤”地一笑。陽光燦燦,眼角的淚花被風拂過,閃動著晶瑩的光,琳兒俯身將寒兒抱起,一家三口緊緊相擁。
“真羨慕你們!”語聲清脆,從風中傳來。
楊樂天詫異回頭,驀地一愣:“世子。”
“哎,還是叫我尋公子吧,世子封號已被褫奪,我現在的身份是朝廷欽犯。”
尋譽話語間流露出無比的落寞,說話都像是在嘆氣。
楊樂天略一沉吟,笑了:“本來皇家封號就乃身外之物,尋公子不必介懷,只是這次下山,沒能救出老王爺,楊某深表抱歉。”
“姐夫可千萬別這麼說,是尋譽欠了你的情才對。”尋譽皺起了眉,仔細打量起楊樂天,邊問:“姐夫,聽說你為此事捱了一劍,傷在哪裡,嚴不嚴重?”
楊樂天揚起劍眉,抬手按向腹間,但那隻手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緩緩上移,一直移向胸膛,偏在心間頓住。
尋譽登時變了臉sè:“什麼,一劍穿心?”
楊樂天搖搖頭,微微一笑:“我是這裡還痛,你一提我就愧疚得痛。”
琳兒臉sè一轉,卻是急了,“樂天,你真的被劍刺傷了?快讓我看看。”
“不用慌張,小傷而已。”楊樂天轉頭安撫琳兒,“已經痊癒了。”
尋譽聽此一言,一顆惴惴的心也安定下來,既然救人之事失敗,他也無謂再去計較什麼。蹬上一塊大石,他站在神魔崖的巔峰,不是鳥瞰,而是轉眼向那無垠的天邊望去。
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云朵,一輪火紅的rì頭懸在西空,發揮著餘熱,連晚秋的風都被它烤得不再那麼涼了,然而,rì頭再暖,也阻礙不了冬rì的腳步,更無法令時間停止。
自那天以後,他們父子就被分別關押起來,他便再沒有見過父親了。
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圈上沉重的鐵鏈,震驚的他跪在原地說不上半句話,直至被官差從後面踢了一腳,同樣套上一副冷冰冰的枷鎖,他才相信那不是在做夢。“秋後問斬”四個字,是宣讀詔書的太監清清楚楚地說出來的。那些事情尋譽永遠無法忘記……
後來,他在街上如行屍走肉般的行走,身後跟著一隊的王府家奴,浩浩蕩蕩,在官差的呼呼喝喝下,招搖過市。父王走在當前,回過頭對他說了一句,“孩子,別怕。”語聲鎮靜,充滿慈愛。但在那一刻,他失了魂似地沒臉抬起頭,沒能看上一眼父王的音容笑貌,唯有那和藹可親的語聲迴盪在耳畔,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勇氣。
“父王……”山巔後,一群大雁向南方飛去,尋譽的心也跟著飛去了,即使救不了父王,他也很想見父王最後一面,在父王臨死時為他送行。
唏噓一嘆,尋譽邁著寂寥的步伐悄然遠去。
“尋公子真的很可憐……”琳兒望著那個落寞的背影,不禁感嘆。
“家門橫禍,從王孫貴胄轉眼間淪落到朝廷欽犯,可謂是雲泥之別。他自幼嬌生慣養,恐怕經受不住這個打擊,真會做出些傻事來。”楊樂天將手搭上琳兒的肩,皺起了眉頭。
“不會吧,若是這樣,那真要找個人看著他才行。”琳兒喃喃。
隔rì清晨,琳兒梳洗完畢,正準備出去吩咐早餐,一出門,便見香香慌慌張張地衝進院子。
“怎麼了,香香。”琳兒微驚,身子被猛衝過來的妹妹撞了個踉蹌。
香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急喘:“姐……姐姐,姐夫在裡面麼?”
“在呢。怎……”不等琳兒說完,香香一個箭步閃開琳兒,衝向門口。
“咣噹”一聲,門板翻開,楊樂天剛剛穿好貼身的白衣。他又在咳血,方才染紅了一條方巾,這便聽到門外香香的聲音,他來不及妥善丟棄,順手將方巾收入懷中。
“怎麼了,香香,找我有事麼?”楊樂天淡淡地問,沒有抬頭,繼續整理著手上的衣帶。
香香神sè慌張:“姐夫,姐夫,求你去找找尋譽,他獨自一個人下了山。”
“嗯,你的夜哥哥呢?”楊樂天抬頭,仍是一臉凝定,“找他去派些教眾下山搜尋啊,尋譽武功低微,應該走不遠的。”
“找了找了,可是我也找不到夜哥哥的人影,所以只能來找你了,怎麼辦啊?”香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