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友誼而已。”
“尋……”
“你如果以為我只把你當朋友,我現在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不只告訴你,我還要證明給你看。”
他猝然拉她人懷,不大溫柔地、強制地、佔有地,他吻住她。
這一吻,有如天長地久,直到他不得不放開她,他們彷佛還聽得到彼此血液奔流的聲音。
“朋友會像這樣吻你嗎?你會這樣去吻一個朋友嗎?”他嘎聲笑問。
“尋歡……”
“你也愛我,瑛,所以,你別管方亭了,行不行?她的忙你幫不上的。如果……”
她按住他的唇,“尋歡,你不結巴了。”
他呆住。
老天,可不是嗎?他滔滔不絕了老半天。
都是給她逼的。
“真的,尋歡,你一點也不結巴了。”
換個角度看,他不必再裝下去了,無異是個解脫。
他松一大口氣。
“真不敢相信。”他對她溫柔地一笑。“你說得對,我不結巴了。”
“哦,尋歡。”她抱住他。“太好了。”
尋歡擁緊她。“是啊,太好了。”他喃喃。
但是方亭還是夾在中間,否則此時此刻,正是他向池瑛坦白一切的最好時刻。
他得先解決方亭的問題。
“我們回去吧。”
她抬頭四望。“哎呀,天都黑了。”
“起碼我們把話說明白了,而且治好了我的口吃。”
他摟著她走向公園出口。
“方亭怎麼辦?”
我就知道。他暗暗嘆息。
“你不相信我?”
“她說她愛你,她說……”
“我有說我愛她嗎?她跟你說我愛她嗎?”
“她是沒這麼說,可是……”
“你不要操心方亭了,好不好?下次見到她,我和她談。對了,她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方亭的行蹤不定。她要來也不會先通知的。”
“飄忽不定,怎能怪別人對她不專一?”他在喉嚨裡咕噥。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他乾咳幾聲。“忽然不結巴了,不大習慣。”
他們笑著回家。
“醬油呢?”池媽媽問,瞄著他們兩個。
池瑛張著嘴。她完全忘記了。
“我就知道吧。非要爭著去買,又搞不清楚。弄不清楚,買瓶醋也好嘛,空著手回來,真是。”
池媽媽叨叨唸念地走進廚房,確定四下無人,從櫥櫃裡拿出一大瓶醬油。
“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意地自語。用“哥哥爸爸真偉大”的旋律大聲唱道:“若問何人最偉大,就是池媽媽……”
池爸爸晃進來,開啟冰箱。
“貝多芬怎麼死的?”他拿起一個蘋果,對著它問。
“盲腸炎?”池媽媽猜道。
“給你的歌聲嚇死的。”
池爸爸咬一口蘋果,放回去,走了。
池媽媽瞪著他的背影,沒好氣地喊:“貝多芬是聾子。當我不知道,哼。我可是‘學當馬車’。”
“是‘學堂五輪’。”池爸爸的聲音從空中傳過來糾正她。
祖安正好跑進後門,做他每天回來做的第一件事:開冰箱。“拜託,女麻,是‘學富五車’啦。”祖安也來糾正池媽媽。
“我的馬車比五輛車還要大,裝了十個輪子。”池媽媽辯完,抬高嗓門對著空中喊道:“比你的五輪多一倍。”
“五輪真弓。”祖安說,拿起池爸爸咬過一口的蘋果,皺眉。
“什麼功?”池媽媽大喜,看著他。“你會什麼功?”
“嘖,五輪頁弓,一個日本女歌星啦,爺都聽她的歌。”
祖安聳聳肩,吃起蘋果。
“日本女歌星!”池媽媽醋勁大發,大步走出去。“老東西,幾時和日本女歌星有一腿?
竟來嫌我的歌聲難聽。“
池瑛和尋歡在走道,把這一場牛頭不對馬嘴聽了個一清二楚。兩人相視一眼,不禁大笑。
池媽媽在起居室裡,對正在整理過期雜誌的池爸爸耳語。
“配合得好,老伴,小倆口和好了。”
她在他臉上嘖嘖親了兩下,高興地回廚房。
池爸爸摸摸臉。“叫老伴,又說小倆口,顛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