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素都會在心底吶喊著回應,彷彿這樣做,就會重回佔丁巖在一起的往日時光。
“我現在人在紐約,在拍攝他們的新年慶祝活動。”
別盡交代你人在哪裡,只要說清楚;臺灣是你旅程中的哪一站,幾時返抵,這樣就夠了!紫素悲哀地想著。但是她真正想知道的答案,卻是丁巖怎麼也不願透露的。也許,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早已沒有回鄉的打算。
“——你結婚了嗎……沒結婚也該有個好物件了吧?”紫素再無他語,眼眶已經泛紅。這是丁巖每回來電必問的話題,她不明白,難道他真的那麼想看到她投入其他男人懷裡,成為別人的美嬌娘?
答錄機那頭,依舊殘忍地播送著丁巖一年半前的話語。“女人老得快,又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磋跎,任何一點耽擱都是冒險……你總得早點結婚……”
既然知道女人磋蛇時光就是冒險,一個不留神,都有可能與良緣絕配失之交臂,那你又何以堅持做令我冒險、磋跎的物件?
紫素永遠不懂丁巖說這話的涵義。難道他當真不明白,這些年讓她枯候著的人就是他嗎?
她聽得出他語中有著壓抑的情感與痛苦,但是情感有什麼值得壓抑?痛苦又從何而來?
她不曾隱藏過自己愛上丁巖的事實,她愛得坦坦蕩蕩,從不覺得感情與其他事物有任何相干。對她而言,愛就是愛,很單純也很直接,就像她這個人;可是對丁巖而言,這個字就被賦予太多沉重且複雜的包袱,也恰如丁巖自身一般。
“我海外的攝影工作正忙,沒時間回去,不過我會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祝福你……”
言盡於此。他從不多說自己的下一站在哪裡,也不預告未來的行程計劃。她心裡隱約知情,他就是不要她尋來,而他所說的“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也不包含臺灣。
也許吧,也許哪一日,他終究會回到這塊土地來。
為了這個縹緲的契機,她能做的就是等待、再等待……
一句短促的“再見”之後,揚音器傳來的是空白帶無意義的微微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