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事情,沈聚就和朱實說了。”
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然而朱闌回答時臉色的不自在雖然竭力掩飾還是很難瞞過黃氏、賀氏這些姑姑們。當下賀氏就要喝問——卻被黃氏暗中扯了把袖子,皺了皺眉才住了口,黃氏微笑著道:“咱們曉得了,你先去做少夫人吩咐的事情罷。”
打發了朱闌,賀氏就道:“那沈聚……”
“沈聚頗得公子重用,地位與沈疊各有千秋。”黃氏小聲道,“再說也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樣,咱們先留著神,把事情看清楚了再決定怎麼做。不然若事情只是朱闌的猜測,咱們倒是大動干戈的,沒得叫人笑話。”
衛長嬴也說:“朱實日日都在我跟前,沒見她留意過沈聚,還是弄清楚了再說罷。”
朱實和沈聚橫豎都是自己家裡的下人,他們兩個成或不成,事情都在衛長嬴的控制中。這會院子裡來了客人,衛長嬴此刻更需要敷衍好了前頭,又叫琴歌和豔歌:“你們兩個把井裡吊著的烏梅飲提上來,送到前頭去,順便說我說的,邀他們都留下來用飯,問問眾人可有什麼忌口的,好叫咱們廚房裡留意。”這兩個使女雖然是心腹,但容貌平淡,去前頭倒不怕被年苼薬索了去。
果然琴歌和豔歌領命去了,半晌後平安無事的回來稟告:“幾位客人先是推辭著,後來公子再三相邀才答應。”
“可知道他們口味與忌口的地方?”衛長嬴點了點頭,眾人留下來用飯是在意料之中,因為之前顧乃崢被拖著走時就一路嚷著要留下來飲宴,可見他們來時怕就議論好了今兒在金桐院裡用飯的。
畢竟天這樣的熱,這些年輕的男子一般不屑乘車坐轎,多半都是乘馬過來的,不能像馬車那樣用冰。既然來了金桐院,不在這兒吃,頂著暑氣回去,哪裡還有什麼胃口再用飯?
固然之前被顧乃崢攪了一場,如今顧乃崢被顧弋然拖走,眾人漸漸的又把場面拐回正途,自然都照之前的計劃而行了。
琴歌道:“劉十六公子代眾人說沒什麼忌口的,至於口味,濃郁些好。”
衛長嬴就問:“那其他人呢?”今兒個這些客人除了一個年苼薬外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就算年苼薬也是受沈藏鋒禮遇,供養豐富的,可以說哪一個不是食不厭精的主兒?一個兩個或者好說話,如今足有八位客人怎麼可能口味都一樣呢?
“劉十六公子後來說了一句‘咱們不請自來,已經很為難弟妹了,怎敢叨擾更多’,其餘的公子們全部都說不在意了。”豔歌忍俊道。
衛長嬴也是啼笑皆非:“這要是一開始就這麼說倒也罷了,先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再這樣提議……”她失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能全聽他的,劉希尋是東胡人,那兒苦寒,他性情看著也豪爽粗獷,口味偏重不奇怪。我觀蘇家兩位表弟以及鄧家公子、劉幼照以及裴愾都是仔細的人,怕是喜歡清淡些的菜餚,那顧威雖然不像裴愾那樣在女子跟前就緊張的說不了話,然我見他兩次都沉默的很,我想他的那份做的精緻用心些的好。至於那位年先生,看著雖然並不猥瑣,然而性情卻……他的菜略做的適中些,免得一會要水一會要鹽的老有藉口佔咱們使女的便宜!”
琴歌笑著道:“那婢子去廚房傳話,只是席上都用些什麼呢?”
衛長嬴道:“叫廚房裡揀著拿手的做就是,再派人到前頭盯著,若夫君有暇,就趁人不注意時問一問他們的喜好。”
琴歌答應著去了,衛長嬴想了想,又命豔歌:“取幾壇酒都吊到井裡去鎮著,雖然有冰鑑,可這大熱天的,吃太多的冰容易傷胃。這會他們已經在用著凍飲與湃過的瓜果了,晚宴時若還要用冰鎮過的酒,卻是不妥。”
考慮到八位客人對酒的要求也不一樣,衛長嬴特特叮囑:“那劉十六公子看著應該是喜歡烈酒的,但內中也許有不擅飲的人,除了烈酒外,如荔枝綠之類不易醉人的酒也備一點。若是咱們這院子裡的井不夠,去向其他地方藉口井用。”
豔歌和角歌一起去辦了。
之前去傳瓜果的朱闌又跑了回來,道:“瓜果送過去了,但前頭伺候的姐姐方才過來說,那位洪州顧氏的公子把她遞上的瓜果推了推,還皺了下眉。”
“顧威?”衛長嬴蹙眉,道,“莫非他不喜歡果子嗎?”
“婢子想著許是這位顧公子不喜歡湃過的果子?”黃氏提醒道,“其實咱們家的二老爺也是這樣,天再熱,也不吃湃的果子,定然要吃尋常放著的。”
衛長嬴沉吟著令朱闌:“按姑姑說的,你再叫人送一份沒湃過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