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衛長嬴沉吟片刻,點頭道:“都依姑姑所言。”
接下來幾日,妯娌三個都在想方設法的勾心鬥角中度過。衛長嬴依著黃氏的指點,穩打穩紮,並不急於求成,謹慎仔細的融入到太傅府後院的掌權之中。
因為有蘇夫人發的話,劉氏、端木氏不能名正言順的排擠她,雖然時不時的使點絆子,酸上兩句,衛長嬴也不理會,絲毫不為她們的挑釁所激動,仍舊一步一步來。劉氏、端木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開始站住腳,心裡不痛快,卻無可奈何。
蘇夫人接到訊息,卻是暗暗點頭,與心腹陶氏商議:“本來擔心這衛氏配不上鋒兒,如今看來倒也是個聰明孩子。”
陶氏笑著道:“三少夫人是閥主親自定下來的,衛家宋老夫人親自教養長大,自然不差。不過三少夫人陪嫁的那黃氏也是個厲害的主兒,宋老夫人回鳳州都多少年了,她還能把衛家二夫人壓得束手無策……”
“陪嫁聰明,也得自己會得用人。”蘇夫人聽出陶氏認為衛長嬴進門以來處處挑不出錯,都是因為黃氏指點有功,但蘇夫人卻不這麼認為,道,“不然主弱僕強,不說主僕顛倒、做主子的被操控成傀儡,為僕的出了好主意,做主子的卻前瞻後顧的不能下定決心,到最後痛失良機……下僕再厲害到底也只是下人,替不了主子!”
陶氏忙道:“夫人說得是,不過婢子以為三少夫人年輕,現下到底還是需要處處聽從黃氏的指點,才顯得如此不驕不躁。要想自己拿出妥當的主意,怕還是要練上些年。”
蘇夫人淡淡的道:“儀兒向來做事妥帖,你偏疼她些也沒什麼。”
陶氏臉色一變,忙道:“夫人明鑑,婢子雖然因為大少夫人先進門,與大少夫人熟悉些,然而絕不敢因私廢公,挑唆夫人對三少夫人不滿。婢子實是因為以前聽聞過那黃氏的厲害,區區一個奴婢,竟把衛家正經的二夫人壓制非常,連衛家大小姐衛長婉,試圖替母親出氣,也幾次三番被她算計!所以才會想到三少夫人有這麼個人在身邊……”
“好了好了。”陶氏是蘇夫人的陪嫁,幾十年的主僕情份了,蘇夫人雖然敲打她不要介入媳婦們之間的爭鬥裡去,但還是很給體面的,這會就溫和的阻止她,“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挑唆,只是三個媳婦進門辰光不一,劉氏的性情雖然投了你的脾氣,但這些年來你也沒有向她透露什麼不該說的事……但這衛氏乃是鋒兒的妻子,你知道我對她的期望不同其他媳婦的。”
陶氏心下微微一震——“但這些年來你也沒有向她透露什麼不該說的事”,這話莫不是在告訴她,她這些年來私下裡與劉氏說的話,十有八。九蘇夫人都知道?
再開口時,她就帶了十分的小心翼翼:“夫人說的是,三公子乃是族中寄予厚望之人,其妻當為冢婦,自是非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可比。”
“眼下看起來,衛氏還算讓我滿意。”蘇夫人沉思了片刻,道,“如今就是外頭那一關過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暗示劉氏、端木氏把管家之權慢慢交到她手裡了。之所以之前一直沒提這事,還是為了不放心這一關……究竟,人言可畏哪!”
陶氏也嘆了口氣:“可不是?尤其這一回……還是進宮!”
……臨川公主的生辰是五月十八,雖然說去年皇后親自為公主殿下舉行過隆重的及笄禮,但作為聖上近年來最為寵愛的金枝玉葉,臨川公主的十六歲生辰還是得到了宮裡宮外一致的重視。
五月十八這日,不但宮中處處張燈結綵,裝飾一新,皇后所居的長樂宮中晝夜趕工移了成千上萬公主最喜歡的石榴花盆景,以賀公主芳辰。帝都諸命婦,除了提前告惱告病的,俱紛紛盛裝嚴服,攜帶媳、女入宮道賀覲見。
坐在馬車上,從略挑了一線車簾的縫隙裡看出去,香車寶馬絡繹不絕,紛紛擁向宮門,所揚起的煙塵幾乎遮蔽天日。一路脂粉香氣與環佩之聲就沒停歇過——還沒見著臨川公主,只看這場面,也能感覺到所謂金枝玉葉的尊貴了。
衛長嬴讓人放下車簾,免得車流滾滾之間灰塵撲入,心想:“怪道坊間要說‘娶婦得公主,平地買。官府’呢,這位殿下如今才十六歲,然而為了她這個生辰,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各家閨秀,無一人敢怠慢。帝寵如此,駙馬豈能不跟著沾光?只是本朝公主歷來剽悍,也不知道這位殿下性情如何,要是個不好相處的,駙馬縱然平步青雲,想也日子可憐。”
車聲轆轤、駿馬嘶鳴之中,衛長嬴的馬車跟在婆婆、嫂子之後,進了宮門,宮城極厚,衛長嬴在車裡感覺外頭暗了許久才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