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力,這次勁道之強,徹底把那蛇的脊骨壓碎。同時他上前一步,將蛇狠狠地摔在地下的油火中。
又是一陣令人心膽俱喪的“嘶嘶”聲,那烏蛇在火焰裡瘋狂地跳動,彷彿極其畏懼火焰。油火雖然不熱,卻瞬間點燃了它身上的油脂,一堆火焰越燒越旺,直到最後烏蛇徹底化作一堆灰燼。
“嘶”的一聲火焰滅盡,客棧裡再次寂暗如死。謝童大哭一聲撲在葉羽懷裡,葉羽一把抱住她,再不知道說什麼好。
束衣刀的薄刃在地上輕輕掃動,風紅一雙雪白的弓鞋在院子中央的浮土上印下淺淺的腳印。那棵老榆樹仍在自在地搖曳,穿越樹葉的風中卻有一絲令人心寒的氣息。
靜,一切都靜得詭異。院子一側的柴房門口,掌櫃的和七八個夥計全趴在地上,身上無不插著數枚黑翎羽箭。那陣箭雨的強勁讓人側目,除了將掌櫃的和夥計們釘死在地上,竟連柴房的木柱也震動了,一側的木柱被箭雨催倒,柴房的半邊坍塌。可偏偏周圍靜得沒有半個人影,院子的一側便是池塘和樹林,那方小池塘中倒映月色,波光澄澈。
風紅清秀的眉峰一振,忽然揮動束衣刀剁入土中,低頭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一動不動地面對著月色。
她心知正有絕強的敵人窺伺在一旁,不過以明尊教五明子的實力,任何對手也不敢掉以輕心。敵人諸多詭計,無非是有了埋伏要她入彀,她以靜制動,卻正是水部武功的精髓。
池塘中的一尾游魚似乎被什麼驚動,輕輕一擰身子划水掠開,“嘶”的一聲絃聲破空而來。
有如嗚咽有如嘆息,那操琴的人一張馬尾琴弓輕顫,兩根琴絃奏出的卻是千里大漠萬載長風。那張琴絕不同於中原的胡琴,聲音嘶啞卻帶一股淒厲,聲音卻更響亮,在淒厲中隱然見雄渾。那人的琴聲更是獨有異域的風神,雖然清寂單調,卻有如孤行的惡狼在對月長嘯,瀕死的野馬掉頭離群而去。
風紅低頭轉動手中的束衣刀,青冷的刀刃中映出一人獨坐在池塘邊的半山坡上,也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一張椅子,單那份傲然獨坐的氣勢,就足以叫人側目。
風紅無語,心裡也微微一顫。雖然那操琴的人琴中毫無殺意,可那股蒼涼淒厲之意始終卻是她所聞所未聞。此人既然敢在這裡動手,無疑是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身份尤然敢於巍然獨坐如此,無疑是心裡有極大的勝算。如果說是上陣搏殺,此人單單一張琴,就已經佔了上風。
琴聲終於娓娓而落,彷彿那獨嘯的狼又帶傷遠去,樹林中有人在叩一張小鼓,一記鼓聲伴著琴音,散入緲緲空茫。
“叛逆不降麼?”那操琴之人起身笑道。
就在他揮手戟指風紅的時候,風紅的紅衣如火,飄飛起來直掠向他。雖然隔著池塘,可是風紅一動,殺意卻隔著數十丈直撲到他面前。
“賊子敢爾!”那人竟是冷冷地一聲大笑。
隨著他笑,風紅背後忽然騰起丈餘的飛灰,一共五道,有如凝聚的煙柱一般騰起,五個暗紅色的影子在飛灰中出現,隨即如五道紅箭那樣,從四周逼向了風紅。就在同時,老槐樹上兩襲暗紅衣也是撕風而來,那兩個藏在暗處的高手從高處落下,為求一擊必殺竟然反蹬樹幹,落下的威勢直如五嶽壓頂。
“好!”風紅在那人大笑的瞬間也忽然轉身,束衣刀的刀刃劃出一道飄逸的弧線,僅僅一弧而已,但是卻有一層一層的水勁從她的劍勢中盪漾出去,逼近的七人無一例外地感覺到身陷渦流中,被一股柔勁憑空推開數尺。
八人幾乎是一齊落地,七條暗紅色的影子圍繞風紅,風紅束衣刀在地下一劃,已經畫下了徑長九尺的一個圓。那七個暗影竟都是身披紅衣的西藏喇嘛,只在袖口間露出淡黃色的裡衣,胸前垂下瑪瑙串成的佛珠。七人姿勢均不相同,有如金剛伽藍的造像,雙手展開露出胸前的空門,甚至單腿獨立,臉上都是怒相,彷彿猙獰惡鬼,和中原武術迥然有別。風紅也見過藏傳喇嘛黃廟中的佛相,知道這七人雖然都面目猙獰,卻是模仿明王的憤怒相,只有降魔的威勢,卻並無半分邪意。
“你是誰?”風紅身邊的七人中,領頭那枯瘦喇嘛低聲喝問道。
“不知道我是誰?諸位為什麼要殺我?”風紅頭也不抬,只是凝視刀鋒。
“你是什麼?”那枯瘦喇嘛愣了一下,又一次喝問。
“不知道我是什麼?諸位為什麼要殺我?”風紅又是淡淡地反問。
她冷漠之餘卻銳利詞鋒,那喇嘛漲紅臉“嗬嗬”幾聲,掙了片刻竟然再沒說出話來。
其實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