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步殺靜靜站著,冷冷地開門見山,“可否照顧她一個月?”
饒是祈然的鎮定,都微微一楞,冰藍色瞳眸有半晌落到我身上,才回頭淡淡道:“可以。”
“絕對……不要讓白勝衣接近她。”步殺補上一句,我全身微微一顫。那個人妖一般的男人,還真是我心頭最大的夢魘。
祈然眼中閃過一陣冰寒的殺氣,冷哼了一聲,道:“放心吧。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蕭祈然嗎?”
步殺握刀的手緊了緊,黑濃的眉頭微皺,目光再度落到祈然胸前,閃著銀光的十字架項鍊上,唇動了動,竟忽地,讓我無法阻止地冷聲道:“保護好……你胸前的東西。”
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心頭狂跳個不停。死也不敢去看祈然的臉色,狠狠瞪向步殺,他卻連瞧也不瞧我一眼。
“好。”祈然潺潺如流水般柔和的聲音響起,讓我忍不住心頭一震。
步殺輕輕點了點頭,再不多說一句,轉身離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他象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伸手往懷中一掏,然後隨手向祈然丟擲一個漂亮的淺藍色弧度。
“是紀念品。”他的話音未落,人卻已消失在門外。
“這是什麼?”祈然翻著手上淺藍色的護腕,細看了半晌,不由喃喃自語。
我發誓,要不是看到祈然臉上有些錯愕,又有些迷惑的表情,我是絕對不敢在如今的他面前發笑的。可是結果,還是不怕死地笑了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他雖然冷了張臉,但還是虛心求教。
我清了清嗓子,壓下嘴角不住揚起的笑容,走到他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護腕。
“左手伸出來。”我說。
他疑惑地看了我半晌,但最終還是乖乖伸出左手。
我小心翼翼地將護腕套上他的手腕。他的手一如從前的修長有力,晶瑩白皙,與這個護腕的大小正好吻合。
這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無法抑制的溫暖和柔情,眼中水氣氤氳,嘴角勾起一抹輕淺的笑容,柔聲道:“這個……叫作護腕。在練劍或者與人搏鬥時,可以緩衝你手腕受到的傷害……”
臉上忽然有清涼柔和的觸感,我愕然抬頭,看到祈然望著我的藍眸中那一瞬間的怔忪和溫柔。他的手輕撫在我唇角淡淡的酒窩,彷彿想要掬起那片刻的柔情和笑容。
時間就這麼靜靜地在我們之間無聲的流轉,美麗而憂傷。直到……
他有些慌亂地別開眼,收回手,猛地從我身邊掠過,帶起一陣冷風。
“你以後還是跟著葉先生吧。”他悅耳卻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悄悄地鬆了口氣,卻只覺心頭酸澀不已。
“師父。”我抱著小銀,淺笑吟吟地站在葉沉海面前,看他驚詫不敢相信的表情,不由好心地加了句,“我回來了。”
“小若——!!”元易一把撲過來抱住我,興奮地道,“師父還說你不會回來了。我就說嘛,小若怎麼可能這麼沒良心!”
“小若你……”師父有些驚愕地看著我完好無損的肩膀和一臉悠閒的笑容,半晌無法回神。
我扯開粘著我的元易,向著師父由衷地鞠躬道:“謝謝師父在那日力護我。這次,是祈……是少主讓我留下來跟著您的,所以,以後還是要請您多關照了。”
“師父,這裡的草藥都揀完……”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裡屋由遠及近,我猛地回頭,看到一身大夫裝束的心慧正提了個籃子走出來,見了我也是一楞。
“小姐——!”心慧撲將過來,狠狠抱住我,眼淚鼻涕在我身上流了一片。
“我沒事。”我也是緊緊抱住她,心中有些好笑,又莫名感動。
原來,那日他們從祁國趕回陽紫國的時候,找了幾日尋我不著。然後無夜說了句有事待辦,就丟下她一人自行離開了,而步殺又始終未見到人。
她擔心我的安危,便在皇宮召醫女的時候,憑著那幾日在衛聆風宮中狂啃的醫理常識,成功被選上,混進宮來。
“小若,你的身份,為師也不想追究。”師父的口氣不象以前那麼親切,反帶了幾分疏遠和戒備,冷冷道,“既然是少主讓你留下的,你們兩個就好好待著吧,別闖什麼禍來。”
我忙低頭,誠懇地回覆:“是,師父。”
“心慧,他們這都是在幹什麼?”我和心慧走在路上,看著彷彿一下子變得忙碌的眾人,直待避到一僻靜處,才疑惑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