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丈外。段延慶右手微斜,內力自鋼杖傳上單刀,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響聲過去,單刀已被震成十餘截,相互撞擊,四散飛開。慕容復、王夫人等分別縱高伏底閃避心下均各駭然。
慕容復拱手:“段先生神功蓋世,佩服,佩服。咱們就此化敵為友如何?”
段延慶道:“適才你說要佈置醉人蜂來害我,此刻比拚不敵,卻又要出什麼主意了?”
慕容複道:“你我二人倘能攜手共謀,實有大大的好意。延慶太子,你是大理國嫡系儲君,皇帝的寶座給人家奪了去,怎地不想法子搶回來?”段延慶怪目斜睨,陰惻惻地道:“這跟你有什麼干係??慕容複道:“你要做大理國皇帝,非得我相助不可。”慕容復一聲冷笑,說道:“我不信你肯助我。只怕你恨不得一劍將我殺了。”
慕容複道:“我要助你做大理國皇帝,乃是為自己打算。第一,我恨死段譽那小子。他在少室山逼得我險些自刎,令慕容氏在武林中幾無立足之地。我定要制段譽這小子的死命,助你奪得皇位,以洩我惡氣。第二,你做了大理國皇帝后,我另行有事盼你相助。”
段延慶明知慕容復機警多智,對己不懷好意,但聽他如此說,倒也信了七八分。當日段譽在少室山上以六脈神劍逼得慕容復狼狽不堪,段延慶親眼目睹。他憶及此事,登時心下極是不安。他雖將段正淳擒住,但自忖決非段譽六脈神劍的對手,倘若狹路相逢,動起手來,非喪命於段譽的無形劍氣之下不可,唯一對付之策,只是以段正淳夫婦的性命作為要脅,再設法制服段譽,可是也無多大把握,於是問道:“閣下並非段譽對手,卻以何法制他?”
慕容復臉上微微一紅,說道:“不能力敵,便當智取。總而言之,段譽那小子由在下擒到,交給閣下處置便是。”
段延慶大喜,他一直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段譽武功太強,自己敵他不過,慕容復能將之擒獲,自是去了自己最大的禍患,但想只怕慕容復大言欺騙,別輕易上了他的當,說道:“你說能擒到段譽,豈不知空想無益、空言無憑?”
慕容復微微一笑,說道:“這位王夫人,是在下的舅母,段譽這小子已為我舅母所擒。她正想用這小子來和閣下換一個人,咱們所以要引閣下來,其意便在於此。”
這時王夫人遊目四顧,正在尋找段正淳的所在,聽到慕容復的說話,便即回過身來。
段延慶喉腹之間嘰嘰咕咕的說道:“不知夫人要換哪一個人?”
王夫人臉上微微一紅,她心中日思夜想、念茲在茲的便是段正淳一人,可是她以孀居之身,公然向旁人吐露心意,究屬不便,一時甚覺難以對答。
慕容複道:“段譽這小子的父親段正淳,當年得罪了我舅母,委實仇深似海。我舅母要閣下答允一句話,待閣下受禪大理皇位之後,須將段正淳交與我舅母,那時是殺是剮、油煎火焚,一憑我舅母處置。”
段延慶哈哈一笑,心道:“他禪位之後,我原要將他處死,你代我動手,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但覺此事來得太過容易,又恐其中有詐,又問:“慕容公子,你說待我登基之後,有事求我相助,卻不知是否在下力所能及,請你言明在先,以免在下日後無法辦到,成為無信的小人。”
慕容複道:“段殿下既出此言,在下便一萬個信得過你了。咱們既要做成這件大交易,在下心中有事,自也不必瞞你。姑蘇慕容氏乃當年大燕皇裔,我慕容氏列祖列宗遺訓,務以興復大燕為業。在下力量單薄,難成大事。等殿下正位為大理國君之後,慕容復要向大理國主借兵一萬,糧餉稱足,以為興復大燕之用。”
慕容復是大燕皇裔一事,當慕容博在少室山下阻止慕容復自刎之時,段延慶冷眼旁觀,已猜中了十之七八,再聽慕容復居然將這麼一個大秘密向自己吐露,足見其意甚誠,尋思:“他要興復燕國,勢必同時與大宋、大遼為敵。我大理小國寡民,自保尚嫌不足,如何可向大國啟釁?何況我初為國君,人心未定,更不可擅興戰禍。也罷,此刻我假意答允,到那時將他除去便是,豈不知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便道:“大理國小民貧,一萬兵員倉猝難以畢集,五千之數,自當供足下驅使。但願大功告成。大燕、大理永為兄弟婚姻之國。”
慕容復深深下拜,垂涕說道:“慕容復若得恢復祖宗基業,世世代代為大理屏藩,決不敢忘了陛下的大恩大德。”
段延慶聽他居然改口稱自己為“陛下”,不禁大喜,又聽他說到後來,語帶嗚咽,實是感極而泣,忙伸手扶起,說道:“公子不須多禮,不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