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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放開她身子,轉頭將茶碗放到桌上,陰沉沉的暮色之中,突見兩道野獸般的兇狠目光,怨毒無比的射向自己。蕭峰微微一徵,只見遊坦之坐在屋角落地下,緊咬牙齒。鼻孔一張一合,便似要撲上來向自己撕咬一般。蕭峰心想:“這人不知到底是什麼來歷,可處處透著古怪。”只聽阿紫又道:“姊夫,我劈爛一架破紡車,你又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蕭峰長嘆一聲,說道:“這是我義父義母的家裡,你劈爛的,是我義母的紡車。”
眾人都吃了一驚。
蕭峰手掌託著那隻小小木虎,凝目注視。***昏黃,他巨大的身影照在泥壁上。他手掌握攏,中指和食指在木雕小虎背上輕輕撫摸,臉上露出愛憐之色,說道:“這是我義父給我刻的,那一年我是五歲,義父……那時候我叫他爹爹……就在這一盞油燈旁邊,給我刻這隻小老虎,媽媽在紡紗。我坐在爹爹腳邊,眼看小老虎的耳朵出來了,鼻子出來了,心裡真高興……”
段譽問道:“大哥,是你救我到這裡來的?”蕭峰點頭道:“是。”
原來那老名老僧正為眾人說法之時,鳩摩智突施毒手,傷了段譽。無名老僧袍袖一拂,將鳩摩智推出數丈之外。鳩摩智不也停留,轉身飛奔下山。
蕭峰見段譽身受重傷,心加施救,玄生取出治傷靈藥,給段譽敷上。鳩摩智這一招‘火焰刀’勢道凌厲之極,若不是段譽內力深厚,刀勢及胸之時自然而然生出暗勁抵禦,當場便已死於非命。
蕭峰眼見山風猛烈,段譽重傷之餘,不宜多受風吹,便將他抱到自己昔年的故居中來。他將段譽放在炕上,立即轉身,既要去和父親相見,又須安頓一十八名契丹武士,萬沒料到他義父母死後遺下來的空屋,這幾天來竟然有人居住,而且所住的更是段譽的舊識。
他再上少林寺中,寺中紛擾已止。蕭遠山和慕容博已在無名僧佛法點化之下,皈依三寶,在少林寺出家。兩人不但解仇釋怨,而且成了師兄弟。
蕭遠山所學到的少林派武功既不致傳到遼國,中原群雄便都放了心。蕭峰影蹤不見,十八名契丹武士在靈鷲宮庇護之下,無法加害。各路英雄見大事已了,當即紛紛告辭下山。蕭峰不願和人相見,再起爭端,當下藏身於寺旁的一個山洞之中,直到傍晚,才到山門求見,要和父親相會。
少林寺的知客僧進去稟報,過了一會,回身出來,說道:“蕭施主,令尊已在本寺出家為僧。他要我轉告施主,他塵緣已了,心得解脫,深感平安喜樂,今後一心學佛參禪,願施主勿以為念。蕭施主在大遼為官,只盼宋遼永息干戈。遼帝若有侵宋之意,請施主發慈悲心腸,眷顧兩國千萬生靈。”
蕭峰合什道:“是!”心中一陣悲傷,尋思:“爹爹年事已高,今日不願和我相見,此後只怕更無重會之期了。”又想:“我為大遼南院大王,身負南疆重寄。大宋若要侵遼,我自是調兵遣將,阻其北上,但皇上如欲殺兵徵宋,我自亦當極力諫阻。”
正尋思間,只聽得腳步聲響,寺中出來七八名高僧,卻是神山上人、哲羅星等一干外來高僧。玄寂、玄生等行禮相送。那波羅星站在玄寂身後,一般的合什送客。
哲羅星道:“師弟,我西去天竺,今日一別,從此相隔萬里,不知何時再得重會。你當真決意不願回去故鄉,要終老於中土麼?”他以華語向師弟說話,似是防少林寺僧人起疑。波羅星微笑道:“師兄怎地仍是參悟不透?天竺即中土,中土即天竺,此便是達摩祖師東來意。”哲羅星心中一凜,說道:“師弟一言點醒。你不是我師弟,是我師父。”波羅星笑道:“入門先分後,悟道有遲早,遲也好,早也好,能參悟更好。”兩人相對一笑。
蕭峰避在一旁,待神山、道清、哲羅星等相偕下山,他才慢慢跟在後面。只走得幾步,寺中又出來一人,卻是虛竹。他見到蕭峰,大喜之下,搶步走近,說道:“大哥,我正在到處找你,聽說三弟重傷,不知傷勢如何?”蕭峰道:“我救了下山,安頓在一家莊稼人家裡。”虛竹道:“咱們這便同去瞧瞧可好?”蕭峰道:“甚好,甚好!”兩人並肩同行,走出十餘丈後,梅蘭竹菊四姝從林中出來,跟在虛竹之後。虛竹說起,靈鷲宮諸女和七十二島、三十六洞群豪均已下山,契丹一十八名武士與眾人相偕,料想中原群豪不敢輕易相犯。蕭峰當即稱謝,心想:“我這個義弟來得甚奇,是三弟代我結拜而成金蘭之交,不料患難之中,得他大助。”
虛竹又說起已將丁春秋交給了少林寺戒律院看管,每年端午和重陽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