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弄得這樣,他不羞我都替他羞。您就由著他折騰,等他折騰累了,自然就消停。”
李觀濤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林嬌道:“你個丫頭,最後一句話怎的與我夫人說得一模一樣?我先前還怪她心腸硬來著。哪天得空你一定要去見下她。她正天天抱怨隨我在此地無聊,見了你必定投緣,我也好少聽她幾句嘮叨。”
林嬌笑著應了下來。
她剛才對李觀濤說的那一番話,並非完全言不由衷。她知道自己是狠心,外加小心眼。但這個男人要是受了點挫折就這樣,那也怪不了她了。這件事裡,她雖然要負絕大部分責任,但她裝小白花騙他那會兒,他不是也挺開心的,至少當時也是得了極大精神滿足不是嗎?一想起他那天半夜把自己弄出去,瞪著眼睛說什麼他但願從來沒認識她的話,她就覺得生氣。反正她從前也跟他說過,她就是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人。他現在要是自己死活想不開,那說明他太脆弱,更不是她的菜。她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在潑灑了這一大盆子的狗血之後,讓她現在又跑去跟他說,親愛的我知道我錯了,我再繼續裝小白花鬨你高興,你振作起來好不好?她還不如當場拍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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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次去雁來陂了。前期的各種資料採集和與附近相關兩條河流的地形勘察都差不多了,林嬌對整個庫體的蓄、洩以及排沙設計,大約已經在腦海裡勾勒成形。今天這最後一趟,就是去複核一些關鍵的資料。回來後就可以正式設計圖紙。
今天照例是劉大同跟隨,帶了另個叫阿關的小衙役。前頭幾次李大同還會有意無意地跟林嬌提楊敬軒的近況。見她似乎不大有興趣,這次便也識趣地不再提及。三人到了雁來陂時已是下午。劉大同陪著林嬌東跑西跑,最後到了陂體西北角的一處山樑。正下面是以後的庫體,左右兩邊是緩緩下去的坡肩,後方也是道山坡,下去是道峽縫谷,從山樑上下望去,坡底被各色交錯纏繞的荒草藤蔓遮住視線,一眼也看不到底。
林嬌正想問下劉大同,知不知道腳下這峽谷的去向,忽然看見阿關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邊跑邊嚷道:“劉叔,不好了!附近村人知道咱們的事,糾合了起來過來要鬧事,說要鋤死咱們!我跑得快才躲了過去,趕緊快躲躲!”
林嬌嚇了一跳,順了阿關身後的方向看去,見山樑的荒道上烏壓壓居然真的追了過來一幫村人,至少三四十個,手上操了木棍鋤頭,正怒氣衝衝地往自己這邊來。領頭的一個漢子約莫三四十歲,戴頂斗笠,笠邊壓得很低遮住大半面容,看見林嬌,立刻指著她朝身後的村民大叫:“就是那個妖女!就是她唆使縣太爺搗鼓這個什麼水庫的!真要蓄起水來,像前次那樣再破口一次,他們在縣城裡的自然沒事,咱們這些住正下面的人可就真沒活路了!打死她!”
這漢子的話很有挑唆性,身後的村民被鼓動,頓時朝林嬌湧了過來。
“快跑!”
劉大同見勢不妙,也管不了許多,一把拉住林嬌的手便往另側山樑上跑去,只沒跑幾步,遠遠看見前面也湧了一幫子人過來,路一下被堵死了,兩邊的村民很快就湧到近前。
劉大同臉色大變,叫了阿關一道把林嬌護在他兩人中間,回頭對著林嬌道:“你別怕,有我們在,他們不敢真的動你!”
他口中雖這樣安慰林嬌,只自己卻因為緊張過度,聲音都打結髮抖了。
林嬌起先確實被這陣勢給嚇住了,只跟著劉大同跑,現在眼見是沒去路了,反倒冷靜了下來。見兩邊的村民都擠了上來,一個個怒容滿面嘴裡叫罵不停,立刻猜到了前因後果。想必是自己這些天頻繁在這裡出現,那些耕了梯田的大戶得到訊息,知道縣官有意重蓄水體,往後勢必要淹了自家已經佔來的田地,自然不願,這才唆使鄉民過來鬧事。
劉大同對著幾個已經舉起木棒衝到前頭的村人怒道:“大膽刁民!我們這是奉了李大人的命在執行公務。你們敢鬧事,是要造反了嗎?”話說著,已經拔出了腰間佩著的衙門裡衙役所用方刀,刀尖對著那幾個村民。邊上的阿關年輕,當差還沒一年,更沒見過這等陣仗,早已嚇得兩腿瑟瑟發抖。見劉大同拔刀,自己也跟著勉強拔出了刀。
平頭百姓畏懼官府。見這差爺滿面鬚髯怒目圓睜,頗有點戲臺上猛張飛的氣概,又搬出了縣官,腳便停了下來,相互看著遲疑不前。
劉大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見先前那個斗笠漢子夾在人群裡大聲道:“大家別被他們嚇住!所謂法不責眾,我就不信縣太爺會把咱們這麼多人都抓去殺頭!就算真都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