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緒,簡直要裝不下自己了。
江白安撫他:“我知道你的委屈,但事若成了,便再也不需要忍氣吞聲。如此浮躁,斷不是能成事的樣子。”江白頓了頓,問他,“梅昀風那邊如何了?”
他們步步為營,多次設計梅莊,再適時出現為梅莊解圍;梅昀風也怕和沉檀宮牽扯太多,事畢之後,必厚禮以報。一來一往,反而更加血脈相連。洗春秋答:“梅莊如今差不多已經和沉檀宮在一條船上。”
“最近中原武林又有動作,你再燒把火,讓梅昀風也急一急。”他緩緩道,“我們做了太久的鬼,是到了重回人間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破鍋爛蓋
梅堯君洗漱方畢,就有家僕通報說有客來訪。他素來目無下塵,得罪了不少人,以不好相與著稱,成為他摯友的葉檀心簡直算得上是鳳毛麟角。他坐在床邊,掰著手指頭數了下,儘管親朋好友寥寥可數,算來算去也算不出來者是何方神聖。
於是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偏廳去。
甫至門口,便有人熱切地迎上來,向他行繁瑣的禮節。梅堯君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熟人——梅莊高總管。他不怕別的,就怕父母找上來,可天意弄人,怕什麼來什麼。天下就這麼大,哪裡能藏下一個人?何況梅堯君鎮日招搖過市,壓根沒有大隱於市的自覺。
梅堯君被人找上門來,心裡甚是不痛快。然而高總管雖是下人,也是長輩,他不便把氣撒到他身上,只氣沖沖地走進偏廳,口中道:“是家母打發高叔來的?”
高總管道:“然。夫人命人為您裁製了些夏衣,差我送過來。”
梅堯君進去一看,偏廳中果然放置著兩個大大的紅漆木箱子。
梅堯君心裡想,這哪是送衣服,明明是給他下馬威,道:“這裡又不缺,何必這麼麻煩?讓葉檀心見著了,還以為是梅家嫌他待客不周把我怠慢了。”
“少爺考慮得深遠。”高總管道,蹲下身開啟一隻箱子,從裡面翻出一方紅綢布包裹著的物事,“但這裡有樣東西是葉府沒有的,這次主要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來,少爺您瞧瞧。”
梅堯君不知母親打的是什麼算盤,把它接過來開啟,竟然是一個雞心形的香包。香包上繡著鳳穿牡丹的紋樣,還用細細的金線勾勒出牡丹的花蕊,繡工細膩,製作精巧;裡面不知道塞了什麼香料,是極淡雅的木香,溫純怡神。梅堯君問:“這又是哪一齣?”
高總管笑道:“少爺有所不知,這是宋家小姐為您親制的。瞧瞧,這朵景玉跟真的一樣呢。”
梅堯君竭力回憶著這宋小姐是誰,高總管又接著說:“容高叔多嘴,宋小姐品貌端莊、宜室宜家,和少爺您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看這荷包上花的工夫,想來對您也是有意的。這般姻緣,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夫人讓我……”
聽了一半,梅堯君簡直要抓狂,這宋小姐不就是他母親為他亂點鴛鴦譜的物件麼?他把香包往高總管懷裡一塞,轉身道:“無需多言,我不會回去,更不會娶那位宋小姐。高叔你告知母親,讓她去和宋家說明,也別耽誤了他家小姐。”
高總管還欲再辯,卻見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陡然出現在偏廳門口。他安排梅家耳目關注梅堯君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知道初九的存在,雖未曾親見,打量之下,便知就是眼前之人了。
梅堯君果然神色大變,還沒想好作何反應初九就向高總管行了一個抱拳禮。他正欲問高總管貴姓,卻被梅堯君一把扯過胳膊往外架。
初九不解,並不跟著他走,問:“怎麼了?”
梅堯君心虛,一個勁兒地將其往外推,做出生氣的樣子道:“我與高總管有正事相商,初九道長不打聲招呼就進來,怎能如此罔顧禮數?”
高總管目瞪口呆地看他們扭打成一團,把準備好的客套話都給忘了,“少爺,您這是在做什麼?”
梅堯君百忙中抽空給他使了個意味不明的眼色,命他道:“這裡的事你不必多管,把箱子都送回去!”
高總管眼睛咕嚕一轉,故意多問了一句:“少爺,宋小姐繡的荷包我是給您留著?”
“留什麼留!現在就扔出去!”梅堯君快要被氣得吐血,見事情敗露,也不趕初九出去了,拉下臉坐到一邊喝茶。
高總管做出遲疑的樣子。初九眼疾,對著他手中的荷包問:“這就是那個宋小姐的荷包?”
“是。”高總管答,“道長是個明事理的人,可否煩請幫老朽勸勸公子,不然老朽無法向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