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力的光…看!看!它動了!它向前動,又向後移!它向我們衝採了!”
戰艦上處處發出喊聲。
“不要作聲,”法拉古艦長說,“把穩舵,船迎著鳳:開倒車!”
水手們跑到舵旁邊,工程師們跑到機器旁邊。汽門立刻關掉了,林肯號從左舷轉了一百八十度。
法拉古艦長喊:“舵向右,向前開!”
以上命令執行了,戰艦很快離開了發光的中心。
我弄錯了。我們船要走開,但那神秘的動物卻以加借的速度逼近來。
我們氣都喘不過來。當時,驚呆更甚於恐懼,弄得我們靜默不動。這個動物好像開玩笑似的在海面上向我們衝來。它繞著戰艦(這時船以每小時十四海里的速度走動),並且把船罩在像光塵一樣的電光網中。然後它走出兩三海里遠,後面拖著一條磷光的尾巴,好像快車的機車留在後面的一團團煙霧般的氣體。忽然間,這個怪物從天邊的盡頭。以驚人的速度突然向林肯號衝來,在離船身二十英尺的海而上又突然停住,光全滅了——不是潛入水中,因為它的光不是慢慢地消散,而是猝然地,像光的來源陡然斷了一般!不久它又在戰艦的另一邊出現了,可能是繞過來的,也可能是從船底下潛水過來的。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給我們致命的打擊。可是我們的戰艦的行動使我莫名其妙。它在逃,並不去攻擊。它本應該追逐怪物的,現在反而被追逐了,我於是向法拉古艦長提出意見。法拉古艦長的面孔,通常是很冷靜的,現在卻顯得萬分慌張。
“阿龍納斯先生,”他回答我,“我沒摸清楚我所要對付的這怪物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我不願意在這麼一片黑暗中,隨便讓戰艦去冒險。再說,怎樣來攻擊這個神秘東西呢,又怎樣來防禦這東西呢?我們等到天亮,情況便不同了。”
“艦長,您現在對於這個動物的性質沒有什麼疑惑了嗎?”
“沒有疑惑了,先生,明明白白,這是一條巨大的獨角鯨,同時又是一條帶電的獨角鯨。”
“也許,”我又說,“我們不能接近它,就像不能接近一條電鰻,或一個水雷那樣!”
“的確,”艦長答,“它身上有雷電般的力量,它一定是造物者造出來的最可怕的動物了。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先生,我才不得不十分小心在意。”
全體船員在夜間都站著守望,沒有一個人想到睡眠。林肯號在速度上敵不過這個怪物,只好保持著低速度慢慢行駛。而獨角鯨也模仿戰艦,在波濤上隨意擺動者,好象還不打算離開這個比武場。
不過,快到半夜的時候,它不見了,或用一句更準確的話說,它像一隻大螢火蟲一樣不發光了。它逃了嗎?我介就怕它逃,我們不希望它逃。但到早晨零點五十三分的時候傳來一種震耳欲聾的嘯聲,好橡被極強的壓力擠出的水柱所發的嘯聲那樣。
法拉古艦長、尼德·蘭和我當時都在尾樓上,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深沉的黑暗。
“尼德·蘭,”艦長問,“您聽到鯨魚叫過嗎?”
“時常聽到,先生,但我從沒有聽過像現在這條使我獲得二千美元獎金的鯨魚那樣的叫聲。”
“不錯,您應獲得這筆獎金。不過,請您告訴我,這聲音是不是那鯨魚類動物鼻孔吐水時所發出來的聲音呢?”
“正是那聲音,先生,不過現在這聲音不知要大多少倍。所以誰也不會弄錯。我們面前海里的東西無疑是一條鯨魚類動物。”這位魚叉手又說,“請您容許我,先生,明天天亮時,我們對它說幾句話。”
“恐怕它不會有那樣的耐心聽您的話,尼德·蘭師傅。汐我用半信半疑的聲調回答。
“假使我離它只有四魚叉那麼遠,”這位加拿大人答,“那時候它非聽我的話不可!”
“不過你去挨近它的時候,”艦長說,“我得給一隻捕鯨艇供您使用吧?”
“當然要有一隻,先生。”
“坐小船豈不是拿我的人員的生命去冒險?”
“我的命不算命嗎?〃這位魚叉手乾脆地回答。
到早晨兩點左右,這發光的焦點,在跟林肯號前面相距五海里遠的海面,又發出同樣強烈的光。雖然距離大,雖然有風聲和浪聲,我們還是清楚地聽到這動物尾巴的攪水聲。並且聽到它的喘息聲。這隻巨大的獨角鯨到洋麵上來呼吸的時候,空氣吸人它肺中,就像水蒸氣送到兩千馬力機器的大圓筒裡面去那樣。
“晤!”我想,“這強大得像一隊騎兵的鯨魚,一定是一條了不得的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