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還有從前對她的寵溺,一別四年,那些美好的日子,是她這四年來的全部支柱。
“為什麼要走?”心底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他希望她有勇氣親口告訴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傷疤遮起來,不敢示人,就連自己也不敢觸碰,這樣,只能永遠呆在那片黑暗裡,掙脫不開,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受害者,受了傷,他可以幫她療傷,用他的愛帶她走出那片陰霾。
林夏的動作滯了滯,機械的一口一口咬著手裡的蘋果,若有所思。
“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家裡都會滿足我,我以為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樣。只到你突然消失,我怕你出事,發了瘋一樣滿世界找你,最後被四個高大的男人架上飛機的剎那,我才意識到,自己不夠強大,所以不能執意妄為!”
他坐在床邊,拿開她嘴邊的蘋果,扔進垃圾筒,拿起毛巾,認真幫她擦乾淨手,再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起來。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強大起來,這樣才能委所欲為!四年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夏兒,你愛我勝過愛自己,所以,你絕對不會輕易離開我,告訴我,為什麼離開我!”
鼻子有些酸,林夏大口吸氣,儘管努力壓抑,可是心臟還是像被刀子剜開一樣,生疼生疼,“我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其實到了今天,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就算不說,憑你們的本事,查起來應該不難!”
笑的有些無力,大口的憋氣,將眼裡的液體硬生生逼了回去。
“就是被瘋狗咬了一口而已,這麼久了,我已經快忘記了,只是當時很慌很怕,一下子沒了方向,於是便逃跑了!”她努力說的輕鬆,可是,眼淚終是不爭氣,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夏兒!”他心痛難當,眉心擰成一團,指尖撫個她的臉,輕輕的幫她擦去頰邊的淚,“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你為什麼要找來呢?我就要忘記你了,你為什麼又要找來呢?”她突然大聲斥責起來,喊的聲嘶力竭,出事後,她連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死了也就一了白了了。
可是,她捨不得,捨不得再也見不到他,可是,她又覺得自己髒,髒的配不上他,所以只能逃,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總有一天,他會忘了她,他的身邊會有更好的女孩子愛著他,這樣,她就能在離他近一些的地方,遠遠的望著他,這幾年,她拼命鼓勵自己好好活著,不哭不鬧。
然而,再勇敢再堅強也抵不過他的一句話,他說,他來晚了!
所有的心防在瞬間坍塌,潰不成軍,她想找個地方靠一靠,靠一靠就好,將頭依在他的肩上,那是她想念了很多年的肩膀,寬厚舒適,眼淚反正也止不住了,乾脆放開聲,痛快的大哭起來,希望可以將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傷心哭的乾淨。
卓立灼也跟著紅了眼睛,聽著她哭,心頭沉重的喘不過氣,伸手輕撫她的背,她單薄的只剩下一副骨架,這些年,她肯定過的很不好,心底又是一陣苦澀,連帶著喉嚨嘴裡都泛著苦,他皺皺眉,很想把她擁進懷裡,卻又顧慮到她身上的傷,只能由著她靠在自己身上,放肆發洩
林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只依稀記得,哭的很兇,斷斷續續的說著四年前的事,沒有目的地的倒著車到了雲城。吃了緊急避孕藥卻還是意外懷孕,不敢去醫院只好買了墮胎藥,一個人縮在小小的屋子裡,痛的死去活來,染紅了床單浸透了棉褥。她怕自己痛的再也醒不來,衝到樓下,雨很大,沒人願意停車,快撐不住的時候,孟蔚林出現了
眼睛疼的厲害,好半天才睜開,已經是黃昏時分,晚霞映照進病房裡,紅彤彤一片。
“醒了!我幫你準備了敷眼水,來,試一下,眼睛會舒服一些!”卓立灼調高床頭,回到床邊,拎開手中細長細長的玻璃瓶,將金黃色的液體倒在幾張化妝棉上,遞了過來,“閉上眼睛!”
“噢!”林夏點點頭,聽話的闔上眼睛,眼睛被化妝棉輕輕覆蓋,冰冰涼涼,很舒服。
“左璇呢?”病房裡異常安靜,似乎沒有其它人,她忍不住開口問,
“去幫你準備晚餐了!”他溫柔地回答,
“噢!要敷多久?”她指了指眼睛上的東西,撇撇嘴,“是不是腫的很難看?”
“不會!”聲音裡透著明顯的笑意,“十五分鐘就好!”
“夏夏,醒了!”房裡響起歡快的腳步聲,
“今天晚上吃什麼?”是左璇,聽出她的聲音,林夏張嘴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