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魚得水啊……
“想好了麼?這就招了吧!”沈子成一臉真誠的微笑,就像看著來自己家做客的客人似的:“早招了多好,你看,打也打了,用刑都用的這麼重,這是何苦來由?”
李琨喃喃的呻吟道:“我招……你想知道什麼……”
一旁的緹騎們急忙提起毛筆,蘸滿了墨汁,筆走龍蛇,將李琨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了下來。沈子成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李琨涉及的案子這麼多,還有許多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的。除了在軍營中買賣低階官職之外,收受賄賂,並且草菅人命,吃空餉,守禦所的官兵幾乎差了一小半。這也就算了,李雍還吃人……沈子成越聽,心中的火氣越重,忍不住抓住李琨的領子噼裡啪啦給了好幾個耳光。打得他臉上好幾個巴掌印!
卓雲和紀綱雙雙搶出,攔住沈子成:“鎮撫大人,這樣的人,早晚是千刀萬剮的命。大人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沈子成抓起衣角,擦了擦手上的水:“哼!讓他死得痛快了,就算我沈子成對不起他。你們給我看好了。別叫這廝自己尋了死。押回京都去之後,看我好好炮製他!”
李琨茫然的睜開眼睛,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沈子成,低聲道:“別以為你這樣就能做官。自古以來,做官離不開個貪字。你這樣的做法,早晚也是個死!”
沈子成俯身過去,趴在李琨的耳邊:“或許你說得對。不過,老子不是個好官。”
隨手抖了抖放在一旁的刑具,沈子成不耐煩的吩咐那些番子:“這兒的傢伙都得讓李千總嚐嚐鮮。你們也看著點,哪些好用哪些不好用,都記下了。將來的用處大著呢!”
番子們連聲應是,沈子成一摔袖子,帶著卓雲和紀綱走了出去,卻看見一個玲瓏的身影站在外邊等他,雙手抓著衣角,看起來還有些害羞……見到沈子成走了過來,蝶衣緩緩迎了過來,紅著臉道:“鎮撫大人,蝶衣知錯了,今後絕不敢這麼冒失!”
這好像還是蝶衣第一次正兒巴經的叫一聲“鎮撫大人”,沈子成嘆息一聲:“算了,人沒事就行了。”想起後世一句電視劇裡常看到的話,沈子成輕笑道:“你要記住,錦衣衛是一支軍隊,並不是靠著個人英雄主義就能辦得了事的。這次的事情,無論是常千戶還是卓雲和紀綱兩位大人,以及那些緹騎們,個個都出了力。我們錦衣衛是要靠大家的力量和那些貪官汙吏鬥爭,不可憑著個人意氣就自己到了險地。明白麼?”
蝶衣慢慢的點了點頭,聲音輕的自己都快聽不見了:“明白了!”
沈子成看了看頭頂上的月色,吩咐道:“時候不早了,快去歇著吧。接下來,咱們還得去鎮江呢……”
這次揚州官員被錦衣衛抓了來,大多供認不諱,就連蘇乙木也無可奈何的招了供。說實話,沈子成對蘇乙木的印象還算是不錯的。拿過蘇乙木的供詞,便快步去了蘇乙木的囚室。往日裡意氣風的揚州知府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十來歲,看著沈子成來看自己,蘇乙木苦笑一聲,站起身來。
沈子成放眼望去,這間囚室,在揚州大牢裡的條件其實還算得上是不錯的。潮溼陰冷的囚室裡,地上鋪著一層稻草,踩在上面的時候,綿軟有聲。裡邊只有一張用木板子拼起來的床,上邊的一條褥子又黑又髒,在燈光下還能看到泛起了一絲油光。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睡過了,上邊隨意丟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薄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牆角放著一隻便桶,上邊蓋著個木蓋,便是這間囚室裡的全部東西了!
蘇乙木的官服已經被扒了下來,身上只有一套灰白色的夾襖,雙手雙腳都帶著枷鎖,原本飄逸的鬍鬚糾結在一起,顯得極為凌亂。臉上的神色不知道是在懊悔還是在嘆息。蘇乙木就站在那兒,抬著頭,靜悄悄的看著沈子成。
“聽說你是皇上收的第一科進士?”沈子成問道。
蘇乙木沉重的點了點頭。沈子成本來以為他要說什麼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辜負了百姓的期望……但是蘇乙木卻非常的詫異的冒出來一句:“鎮撫大人,你可知道那一科的進士,現在還活著的有多少人嗎?”
沈子成這可真不知道,看著蘇乙木,見蘇乙木伸出一根手指:“那一科,是大明第一次錄取進士,皇上總共錄用了二百多人。現在活著的不到一百人。鎮撫大人,我們出生的時候,這天下還是蒙古人的天下,蒙古人沒把咱們漢人當人看。這,大夥兒都知道。皇上帶著大家趕走了蒙古人,建立了大明江山,你說,我們那一科的進士,心氣有多高?”
將心比心,沈子成也贊同蘇乙木的看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