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考慮。
他說道:“等到那一批人一回來,我們就可以啟程離開了。”
“回西川嗎?”
“嗯。”
“你回去之後,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想,過了許久才說道:“這要看皇帝打算怎麼做。”
“……”
“我之前想過,他到了西川之後,至少要先跟你們顏家,尤其是你弟弟見一面。你弟弟不是一個那麼好糊弄的人,接下來不管仗要怎麼打,皇帝不可能一點錢糧都不出,如果西川真的耗光了,那將來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你會幫輕塵吧?”
“我會幫兩邊都看著,”他說著,又頓了一下,道:“不過我想,接下來皇帝的計劃裡,可能還會多出一樣東西。”
“哦?”
我的精神微微一凜,抬頭看著他:“是什麼?”
他也低頭看著我,道:“你忘了,他昨天出兵幹什麼去了。”
“……”
投石車。
也就是非常接近佛郎機火炮的那種武器。
之前,幾方人馬都對那個佛郎機火炮垂涎三尺,甚至都不惜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出海去找,最後發現是一場空,顏輕涵還身死海外,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最辛辣的諷刺,但有野心的人未必就會看透命運的安排,他們仍舊會對著自己追求的東西不斷的前進。
裴元修就讓人仿製出了這種投石車,而現在,又被裴元灝所得。
他拿這個東西做什麼用,用膝蓋去想都能想得到了。
我說道:“你認為接下來,他可能還會花一些精力到這個東西上?”
“不是我認為,是肯定的。”
“……”
“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
“而裴元修那邊,也未必不知道他出手的目的是什麼。”
“那你覺得,裴元修接下來會做什麼?”
“我現在在等京城那邊的訊息,我不是他,我也無法預測他接下來會怎麼走,但我想,臨汾這一仗,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不可能讓一個離京的’皇帝’長久留存於世,裴元灝走到哪裡,他一定會打到哪裡。”
“……”
“還有——”
他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閉上了嘴。
我的心也彷彿被紮了一下死的,撥弄他釦子的指尖微微一顫,下意識的要縮回去,但比我的動作更快的是他的那隻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明明知道應該聽他的話,該忘記都要忘記,可是身體卻像是記住了那段恐懼的記憶,而恐懼,往往是忘記不了的。
而靠在他懷裡,所有的戰慄,也都一覽無遺。
他感覺得清清楚楚,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力的抱緊了我,然後沉聲道:“沒關係,現在你不用害怕了。慢慢來,慢慢的,你會忘記的。”
“……”
我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嗚咽,終於還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他就沒有再說話了,像是又怕說出什麼來驚到我,但他這樣的小心翼翼,反而讓我更加的愧疚,明明我和他之間是可以無話不談的,卻為了避免刺傷我,讓他這樣謹小慎微,我吸了吸鼻子,自己主動的挑起話題,道:“輕寒,我還想起了一件事。”
他柔聲道:“什麼?”
“那個謝烽。”
“……!”
他低頭看著我,我說道:“這個人,不簡單,他雖然是裴元修身邊的人,但我感覺得到,他的身上好像還帶著其他的目的,連裴元修自己都未必完全知道的。”
“哦?你之前說,他是前朝欽天監監正的後人。”
“嗯。”
“照你之前的說法,他從小就一直在東察合部長大,幾十年都沒有來過中原,現在突然出現,要找的應該也是跟前朝有關的人才對,若不是八柱國的後人,那就是你。”
“可是,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不短,雖然關於八柱國的一些事都是他告訴我的,可是別的話,他似乎並沒有要跟我多說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的目的不是你?”
“應該不是我。”
“那就可能是八柱國的後人。”
八柱國的後人……
我的眉頭微微蹙起,輕寒自己似乎也在默唸著,八柱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