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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部分

府衙內並沒有傳出什麼訊息。”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又說道:“紅船如今還在江上,已經被人封鎖,據說皇帝要親審此案,之前前來參加長公主新婚大典的王侯公卿如今都在州府內和驛站內暫住,都沒有離開揚州。”

“是嗎?”

布圖說道:“目前,就只知道這些情況。”

我點點頭:“好,如果這件事有什麼新的進展,你一定要立刻來告訴我。”

“是。”

等到布圖走了,素素帶著小霓和習習下去熟悉內院其他的一些設施,我便帶著妙言坐在床邊,風從竹葉間卷著露水的溼意吹進屋子裡,似乎讓她沒有那麼難受了,我也一直輕輕的給她搖扇。

而看著絹扇上那搖晃的花葉,我的思緒也有些亂了起來。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過於混亂的噩夢,直到現在,我還有些不敢相信,裴元珍已經被殺了,死了。

到底是誰,殺了她?

我絕對不相信是劉輕寒,不管別的什麼原因,又或者有多少勢力的鬥爭交織在這件事裡,可我相信他的為人,即使他已經失去了記憶,即使他已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熟諳官場裡那些勾心鬥角的手段,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漁村平靜度日,樂觀大度的劉三兒了。

我仍然相信他。

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認罪。

如果說,他是要給我頂罪——雖然那個時候,韓若詩咄咄逼人,把各種嫌疑都往我身上引,也差一點就真的把我逼到了死角,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完全有能力自保,尤其是我肩膀上的傷,和青雲繡坊的問題,是完全可以洗脫我的嫌疑的。

為什麼他還要認罪?

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殺害長公主,這件事非同小可,根本不是皇帝恩寵就能洗脫罪名的,況且劉輕寒是在所有的王侯公卿面前認罪,這其中有多少人,是對新政不滿,對他仇視不已,恨不得將他殺之後快的,他這樣公然認罪,如同裴元灝所說的,要翻供,簡直比登天還難!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心頭一陣絞痛,好像也有一把火,在我的心底裡燃燒著,煎熬著我的靈魂。

雖然,他早就忘記了我們的前塵往事;雖然,再度相逢,他的欽慕也僅止於此;雖然,他已經跟裴元珍拜堂成親,但不管怎麼樣,我都無法坐視他陷落在這樣的絕境裡,更妄論,萬一這件案子真的給他坐實了罪名,他可能會——

不,絕不可以!

我用力的咬緊了牙。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藥老每天都會來內院給妙言施針,但妙言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她仍然像個沒有魂魄的,漂亮的瓷娃娃,雖然每一天都被精心的照顧著,但每一天,也都這樣無知無覺的度過。

同樣毫無訊息的,還有揚州那邊。

每天我都會向裴元修詢問關於那件案子的進展,但每一天,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劉輕寒自從被押入揚州的大牢之後,就沒了訊息,沒有詢問,沒有審判,皇帝甚至不允許任何人前往探視,但是,聽說皇帝的書房外,要求嚴懲兇手的摺子,已經堆成了山。

公孫啟、袁明德,還有那位雲中林氏的公子林勝,由他們牽頭,各地的王侯公卿幾乎都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的新政是從傅八岱由西川入朝之後便開始策劃的,但很多時候,傅八岱都只是一個隱匿在幕後的老頭子,這樣一個瞎眼的老頭子也不會引起人太大的敵意,但劉輕寒不同,他在朝中晉升太快,樹敵太多,而推行新政最為積極,也在揚州最大手筆的實行改革措施的,也是他。這樣一個傅八岱的高徒,裴元灝的寵臣,如果他一死,朝中那些支援新政,由前幾次科舉拔擢起來的新生力量就會群龍無首,這樣一來,新政的程序至少要減緩一半。

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了一件兇案這麼簡單。

問題在於,裴元灝頂得住群臣的壓力嗎?

他,對劉輕寒,又到底是什麼態度?

我從不懷疑他對劉輕寒的欣賞,這不僅僅是關於男女之間的情|愛,否則他早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在吉祥村就能殺掉劉輕寒,作為一個帝王,他看人的目光也遠遠不僅限制於這些小情小愛,但畢竟,他還要面對那麼多的王侯公卿,各地的豪強士紳的壓力,律法無情,劉輕寒這樣當堂認罪,如果皇帝自己要給他翻供,難堵天下悠悠之口,也會讓朝廷和皇家的尊嚴蕩然無存。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