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她回身過去,見到屈眳站在不遠處。庭燎的火光投過來,將他的面龐照的透亮。少年乾淨的眉眼在橘紅的火光下越發清澈見底。
他在渚宮內是徹底的成人裝束,高冠長衣腰間劍,加上多年的習武,讓他身體沒有多少贅肉,加上現在正是長個頭的時候,身形被拉的很長,腰間更是纖細,但纖細卻不單薄瘦弱,帶勾一扣,就是屬於男子的青澀力量。
半夏站在那裡,回頭看他。
落到臉頰邊的髮絲都染上了一層橘紅。
“你也在這?”半夏驚奇道。她還以為屈眳這個時候已經回家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在宮裡?
“今日國君親理朝政,內內外外都忙碌不已,所以我今日也留在渚宮。一直到方才,才從官署出來。”
半夏聽著這話有些不太對,官署離這裡還是有些距離的。屈眳是如何順道走過來的?
她心裡奇怪,但嘴上卻沒問,只是點頭,又聽屈眳道,“不回去也好,回去也也亂的很。”
半夏噯了一下,頓時來了精神,“怎麼了?”
屈眳看了她一眼,“父親要休棄庶母巴姬,巴姬不願,正在家裡鬧呢。另外一個庶母也犯錯被禁足了。”
“還有其他庶母求情,父親厭煩的很,也不太回家了。”
屈眳頭一次發現,那些庶母原來也能那麼煩人。
屈眳沒有明說,半夏也能猜到那個被禁足的側室就是廖姬。
半夏忍不住笑,廖姬以為她是個軟柿子,迫不及待的就上門捏,以為她會看在所謂公孫之女的身份上,自己把那口氣吞了。誰知道她還沒那個打算,廖姬這個腦子有病的,慢慢禁足去吧。
屈眳看到她笑,“庶母被禁足和半夏有關?”
半夏也不否認,“我不知道,不過廖姬之前的確是來找過我,說巴姬就算有錯,她也是巴國公孫之女,出身比我這個亡國之女好上百倍不止,若是不想巴國公孫的怒火發到自己頭上的話,最好自己識相到左尹面前求情,把此事給遮掩過去。”
半夏說著,嗤笑一聲,“一個兩個的,怎麼就那麼覺得我好欺負。”
“半夏。”屈眳一愣,沒想到廖姬竟然會那麼大膽,也那麼的愚蠢。
想起之前父親的連續發怒,屈眳沉默不語。自從他記事開始,父親就是這般眾婦盈室,不僅僅父親,其他男子也是這般。除去主持祭祀的正妻之外,還會有很多的側室,納娶側室,是為了在主母之外多多生育子嗣。
子嗣是家族根本,只有子嗣繁盛,對於先祖們的祭祀才不會斷絕。
似乎他看到的,納側室是男子們的責任,也是樂趣所在。但是現在,見著家裡那些庶母們似乎也不是她們表露出來的那樣溫良嫻淑。
之前那些溫柔只是她們的一層表象,而表象之下有什麼,恐怕是男子們從來沒有想到的。
屈眳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他看向半夏,半夏正認認真真的打量自己。她認真的目光讓他有些不太適應,她的視線如有實質,撫在他的面頰和身上。
這讓他有些羞斂,不過面上是不好表露出來,“半夏在看甚麼?”
“看你啊。”半夏絲毫都不避諱這個,她上上下下看他,“之前在秦國的時候就有所感覺了,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半夏說著,繞著屈眳前前後後的打量,嘴裡說著讓他莫名其妙的話語。
“半夏?”
“總感覺,伯昭好像長大了。”她說著身後比劃了一下,他個頭比她高出一截,她手伸過來的時候,被他抬手一擋,手掌翻轉,就把她的手掌輕易的收入掌中。
她的手掌,小巧的一隻,肌膚潔白,掌心柔軟。手指纖細修長。
他毫不客氣的把她的手掌給收入掌心裡,既然是她自己送上來的,若是不笑納,倒是不顧她的好意了。
“當然是長大了。”屈眳低頭,指尖在她的掌心裡輕輕的按了按。掌心綿軟光滑,“哪像你似得,兩年了也沒見你長。”
她還是當年他從雲夢澤裡把她給撈出來的模樣,半點未改。
“我當然不會長了。”半夏聽他說起就心煩,不過她很快又高興起來,“我原本就長得已經夠高了,還長的話,豈不是不給男子們活路了。”
她身長修長,在郢都內,俯視一片楚國本地女子。楚國女子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一個個頭和她一樣的,更別說比她還高了。甚至有些楚國男子都還沒她高呢。
她笑了好會,才發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