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不礙事。”
微微擺手,他抱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從火堆裡選了根燃燒的木棒,便朝窗邊走去。
這是一棟處在半山腰的瓦房,依山而建,唯一的窗戶正對著山路。
雲柯將火把舉在身側,藉助不算厚實的木牆,擋住飄入的雨水,火光侵蝕著窗外的黑暗。
泥土溼潤,散發著刺鼻的土腥氣;灌木的枝丫扭曲,如同彎曲的雞爪,骨節纏繞在一起;瓦片下沿淌著流水,練成片雨幕,極大阻礙了雲柯的視線。
呼吸幾乎停滯,瞪著乾澀的雙瞳,雲柯一動不動盯著窗外,遠處的密林是他的重點關照目標。
可惜,瞪到雙眼充滿血絲,也沒發現林中有一閃而過紅衣,或是留著口水死死盯著他的死人眼。
這鬼不按套路出牌。
雲柯給惡鬼下了判決,在洪濤五人驚懼的眼神中,在瓦房內走了一圈。
這裡很乾淨,除了滿地的灰塵和牆角密密麻麻的蛛網外,沒有其他玩意兒,都是可愛的小生命。
瓦房深處杵著一座神像,神像是泥塑的,腦袋不翼而飛,兩隻扭曲的手臂不似人類,多半是山裡的精怪被當做土地祭拜。
轟隆——
夜間的雷電很珍貴,蒼白的天地怎麼也比漆黑一片強,至少在這時,不用擔心身後的陰影中,探出一隻腐朽的手掌。
“我有三次復活機會,我有三次復活機會...”
望著時明時暗的屋外,雲柯嚥了口唾沫,雙腿不自覺朝門口挪動。
再回神,堵門的破木板已然近在咫尺。
“道長,你!”
“沒事,出去看看而已,我心裡有數。”
洪濤欲言又止,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知道怕,那雙兇悍眼瞳裡再也沒有不可一世的囂張,只剩下對死亡的恐懼。
瞟了一眼縮成一團,宛若鵪鶉的幾個馬賊。
雲柯對洪濤和他的幾個兄弟又看輕了些。
窮兇極惡的馬賊?
就這兒,就這兒?
破木板被雲柯緩緩抬起,一起被抬起的還有一眾馬賊的心。
哐當!
木板落地,洪濤使勁抖了三抖,在回神,雲柯已然出現在了屋外。
“呼——”木板被移開,夜風呼嘯,狂風倒灌入瓦房內部,火光明滅不定,幾人的影子張牙舞爪,在木牆上攢動。
迎著馬賊們驚怒的眼神,雲柯保持著死魚臉,邁出門檻,把木板移回原地。
門外還是同樣的景緻,沒有守門的惡鬼,抬起頭,瓦屋頂上掛著一縷白布,被狂風撕成碎片。
瓦房屋簷向前延伸少許,正巧為雲柯擋住風雨。
一根粗壯的木樁立在門口,上面還打了幾個繩結。
這是什麼東西?雲柯看了眼四周,打著膽子又向前走了幾步。
繩子就是普通麻繩,木樁除了夠粗夠硬外,也沒什麼特色。
至於血跡或是唾液之類的,就更是毫無蹤跡。
“這惡鬼不會是迷路了,找不到人吧?還是說時候尚早,沒到它行兇的時刻?”
一路下來都沒有異常情況,雲柯本就比常人雄厚三分的膽子更是突破天際,竟邁開腳步,貼著牆壁繞瓦房行了一週,下意識避開身側落下的雨水。
血跡,沒有;異響,沒有;所有和神秘有關的一切統統沒有,好像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瓦房。
看著泥濘的山路,雲柯突然扯起道袍下襬,用手內外摸了摸,很乾淨。
這就怪了呀......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停在窗前,脖子陡然一塌,折斷似的,將腦袋探入窗戶,冷不丁發問道。
“幾位居士,我們在這兒瓦房呆了多久?”
“嘶——”
洪濤心裡一緊,身體猛地後仰,待看清是雲柯後才緩緩放鬆下來。
盯著杵在窗外,探頭探腦的雲柯,洪濤壓下心中的疑惑,姿態更加恭敬三分。
“玄真道長,我們到這兒還不到一刻鐘,火不是您剛點的嗎?”
“一刻鐘...我剛點的火?等等!你們的衣服......”
雲柯腦中閃過一道霹靂,藉著火光他看見,洪濤幾人的黑衣,赫然還躺著水。
來不及多說,徑直衝到門口,翻身跨欄想躍進屋內,褲腳卻被木板勾住,一個翻滾狼狽起身。
“才半個小時不到,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