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摟著筱雨,面露憤怒,卻顯得十分克制,讓人覺得他是礙於邢氏乃長輩,所以才未曾出言。
二老爺忍不住瞪向邢氏,狠狠剜了她一眼。
要是論長幼有序,該輪大哥;若是論能力,那也該輪大哥;而若是正經論嫡庶,那也該輪三弟。橫豎都是輪不到他身上的。二老爺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想爭爵位,那隻能是靠著強大的靠山,除非有更多人支援他,而父親也能看到他繼承爵位能有更多的好處,父親這才有可能將爵位傳襲給他。
而若是父親壓根兒沒有這個意思,他定然是爭不過來這爵位的。退而求其次,不管誰繼承爵位,他都得跟他保持好的關係。
這可倒好,自己這蠢婦一張嘴就將三房的人給得罪了。
見邢氏還要開口,二老爺趕緊伸手將她一把拉了回來,陪笑道:“彧兒媳婦兒,二伯父給你賠不是,你二伯母說話不經腦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待回頭,我好好說說她。”
筱雨也見好就收,拿著帕子按了按壓根兒就沒眼淚的眼角,語帶哭腔:“侄媳婦也不敢怪二伯母,侄媳婦兒還仰仗著二伯母替我尋我大哥的下落……就怕二伯母因此怪罪,再不幫忙尋我大哥了。”
楚彧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幸好筱雨有所察覺,極快地隱秘地掐了他一把。
楚彧暗暗道,這丫頭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揶揄人。
邢氏一臉便秘的表情,二老爺也是面露尷尬,忙道:“不會,不會……”
楚老公爺待他們鬧過一陣,方才道:“既然都說開了,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晉之接管楚國公府,就這樣吧。”
楚老公爺閒閒地宣告了一句,道:“待明兒個,我就上稟聖上……”
“我反對!”
出聲的是大老爺。三兄弟裡他最年長,在朝廷裡做官到了三品。
此時他面色沉沉,站得筆直。
“父親,兒子反對。”
楚老公爺眯了眼看了看他,閒適地問道:“你憑什麼反對?”
“那理由可就多了。”大老爺斬釘截鐵地道:“兒子是長子,此其一;兒子在官場上有人脈,與他府來往也向來是兒子出面,此其二;兒子身強力壯,兒孫滿堂,此其三。哪一點不比三弟強?父親要將爵位傳給府門都沒怎麼出過的三弟,兒子不服!”
楚老公爺輕輕笑了兩聲:“你有什麼不服的。”他道:“你又不是嫡子。”
大老爺頓時面如豬肝,二老爺也立刻義憤填膺起來。
“父親,我和大哥都是嫡子,三弟才是繼妻生的兒子!您要傳爵位,要是給了大哥,兒子沒意見,給三弟,您總要給我們個說法!”
“吵什麼……”
楚老公爺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道:“你們兄弟倆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們算哪門子嫡子,那不還是假的……”
“父親!”
“行了。”
楚老公爺揮揮手:“再鬧,我就上稟聖上,說你們忤逆不孝。別說繼承爵位,就連你們的官職,那也保不住。”
楚老公爺站了起來,赫連氏連忙上前扶住他。
“走了走了,回屋去。”
楚老公爺不再理會大老爺和二老爺,甚至也沒再交代三老爺,就這般任赫連氏扶著,朝屋外走了出去。
赫連氏回頭,擔憂地看了眼楚晉之。
筱雨有些難以置信。
困擾楚彧和他父母多年的問題,就這麼簡單地解決了?
可是……她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
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兒呢?
楚老公爺走後,大老爺和二老爺也都憤而離開了,瞧著那樣子似乎是追著楚老公爺要再勸他的樣子。
邱氏急忙追了上去,邢氏跺了跺腳,也追了上去。
楚彧四位堂兄似乎也十分在意自己的父親能否繼承楚國公府,帶著自己的嫡妻也追了去。
一時之間,正廳裡只留下三房的人。
顏氏上前去攙扶住楚晉之,眼含熱淚道:“總算苦盡甘來了……”
楚晉之淡淡地笑了笑,伸手環住顏氏的肩。
筱雨正望著廳口出神,楚彧輕輕碰觸了她一下,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筱雨搖了搖頭,擺脫掉自己腦海裡的思緒,忽然又猛地一拍腦門:“哎呀!”
“又怎麼了?”
“我們忘了跟祖父祖母說了。”筱雨看向楚彧:“去溫泉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