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跑來跑去,而她最心愛的馬兒——原樂樂,正恪盡己職的在那裡護著主人的靴子呢!
築新正一個人玩得索然無趣,看看天色又快到用晚膳的時間,她敢打賭,不出半個時辰以內,小三子一定會奉命來找她回莊裡去,想想一不做、二不休,與其乖乖的跟小三子回去,乾脆玩個徹底好了。
她解掉外衣,得意的笑了,沒有多作考慮就“撲通”一聲的躍進湖裡,然後很悠閒、很自在的開始遊起水來了。
她知道春天的氣候是要不了人命的,但如果幸運的能生個小病那當然最好,那麼一來,她或許就可以多佔點原揭陽的時間了。
他好忙,真的!從京城回來都三天了,他每天不是忙著和爹商量南北船運買賣的事情,再不然就是帶著莊裡所有的弟兄們勤練功夫底子,一點點時間都不留給他自己,自然也不會留給她了,害她憋了滿肚子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跟他說。
築新渾身溼漉的上了岸,還來不及將外衣穿回,頃刻間,一匹揚鬃飛蹄的黑駒朝她賓士而來,她先是嘆了口氣,果然,小三子來了,該來的躲不掉,她還是跟他回去吧,免得她爹又要說她沒有規矩了……
她半眯起眼睛,咦?那馬兒好熟悉啊,不是小三子,小三子的馬是棕紅色的,而這匹馬是黑色的……黑色!
倏地,她眼睛亮了,天啊!那不是小三子,竟是原揭陽!
這一驚非同小可,築新跳了起來,馬上將手裡預備要穿的外衣高高的揚起,不停的打轉來吸引原揭陽的注意。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築新賣力的喊著。
在遠處以極迅速策馬賓士著的原揭陽看到那嬌小的身影了,快靠近築新的那一刻,他一拉韁繩,馬蹄準確無誤的停在築新面前。
“你怎麼會來?!”築新驚喜的問,她還處在極度興奮中,渾然忘了自己身上的溼衣服和這副狼狽樣子有多不文雅。
原揭陽翻身下馬,他不發一言的盯著築新。
“你怎麼了?”築新怯生生的看著他,她問得有點心虛,適才的驚喜已經褪了一半。
完了!她當然知道原揭陽是怎麼了,他絕對、肯定、百分之百是在生她的氣。
沒錯,自小她就是在原揭陽的保護中長大,別說受傷了,就連下場小雨原揭陽也不會讓她淋到一丁點,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所以他現在理所當然可以生她的氣,誰教她那麼不愛護自己。
原揭陽面無表情的解下自己身上的長風衣為築新披上,接著,他很快的自她手中取走她的外衣,開始為她擦起她淋溼的長髮來。
一陣甜蜜湧上她的心頭,如果時間能就這麼停駐著不走,她願意!
他大大手掌的溫暖令築新極端窩心,他們此刻的姿勢是接近的、是親密的,雖然這種感覺好得不能再好,但築新也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她可沒忘記原揭陽還在生她的氣呵!
“揭陽……”她小小聲的喚他,那態度幾乎是謙卑的。
“還有理由?”他微蹙著濃眉,故意冷冷的看著面前那懺悔中的小人兒。
“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已經春天了耶!你瞧,白天的時候多暖和啊!像這樣在湖裡;遊個幾回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我的身體又強壯得很……”築新驀地打住了自圓其說的話語,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觀著原揭陽愈來愈冷然的神色。
完蛋,說不下去了,原揭陽的眼神讓她膽戰心驚,他像那種執法很嚴的縣太爺,只消一個冷峻的眼神就足以嚇破她這小犯人的膽子。
“我在聽著,你繼續說。”原揭陽還是一副不予置評的樣子繼續盯著她。
“老天!”築新終於忍不住的呻吟,她徹底的被打敗。
接下來她放棄了耍嘴皮子,規規矩矩的對著原揭陽彎腰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認命的垂著頭反省的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下次……哦!
不,是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自己一個人來湖邊游水。“
“你保證?”原揭陽眉一挑,那神情好像在說她的保證向來都十分廉價似的,築新縱然不服氣,但也無可反駁。
有什麼辦法?誰教事實就是如此,她老是喜歡在闖了禍之後來個保證加絕對不再犯,但她永遠都有那“這是最後一次”的惡習,久而久之,她在原家莊自然就沒什麼信用可言。
為了加強可信度,築新迎視著原揭陽不信任的眼光,肯定的點了點頭,加重了語氣說:“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