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心,明明感覺到了溫暖,卻禁不住他太過於炙熱的烘烤,有些陳年的傷口因此而掙開,血肉模糊,傷痕累累。原來,最痛的不是遭受傷害的那一刻,而是要在另一個寵溺無邊的懷抱面前,毫無顧忌的放下自己的心。
眼前,如繁華一夢。他的情的確感天動地!可是不是人人都懂一個道理,捧起來的越高,摔下來的越慘!
她從高處摔下來過一次,狠狠地,整顆心被摔碎的四分五裂,根本就無法撿拾。而那個人的寵溺,還不如此刻拓博堃的付出!所以在這個封建社會,當他的寵溺從高處摔下來的時候,這一把雙刃劍,刺入的就全是她的心,她的身體!
未曾經歷過,便無權抗議她此刻的決絕無情!
只是,幕涼沒想過的是,拓博堃竟然可以讓她痛……痛往日的傷口被掙開的如此清晰,那顆蒙塵多年,跨越了萬古時空的心裂開了一道如細碎水晶一般的缺口,冷風灌入……她要放下的,還有很多很多。
“你想知道我到底想說是不是?好,我告訴你。你聽好了……”
“我不想你在這裡說!這是你我之間的話,你跟我走!我們單獨說!”拓博堃搖搖頭,抬起手來,食指放在幕涼唇邊,認真的看著她。
幕涼心絃微微顫動,下一刻,輕輕點頭。
“幕涼……嗚嗚,別跟皇叔走!你根本不是皇叔的對手!嗚嗚……”耶律崧一聽幕涼要跟拓博堃單獨談話,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聲音都帶著三分哭腔。
幕涼扭頭就看到耶律崧正以十分詭異的一個姿勢趴在躺椅上。因為他全身上下多處骨折,只能是側著趴在躺椅上,兩條手臂垂在躺椅的扶手旁邊,兩條腿也無力的搭在一邊,腦袋虛弱無力的擱在躺椅的靠背那裡,整個人遠遠看著,就好像是被拆散了準備重新安裝的機器人,怎麼看都覺得他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皇叔!皇叔你放過幕涼美人吧!嗚嗚,幕涼美人年紀還小,皇叔都一把年紀了,為什麼一定要老牛吃嫩草!幕涼這麼嫩,皇叔這麼老,皇叔能啃的動嗎?皇叔……”
“閉嘴!!”
“閉嘴!”
不等耶律崧絮絮叨叨的說完,幕涼和拓博堃同時開口,一起厲聲呵斥他。
二人如此默契的一幕,看的納蘭天作那嘴角的笑意更是透著絲絲寒澈滲人的氣息。
耶律崧瞳仁裡面迅速鼓起了兩汪水泡,眼淚汪汪的看著幕涼。
“走吧。”幕涼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過身,清冷開口。
拓博堃吹了聲口哨,陸虎立刻從馬房裡面奔了出來,一路來到二人跟前。拓博堃先將幕涼託上馬背,然後自己翻身上馬,策馬揚鞭,直接在這小院子裡面就騎著馬越過低矮的圍牆,直接衝出了將軍府的後門。
後門有些擺攤的小商販,只覺得頭頂冷風呼嘯掃過,根本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覺得一抹白影上似乎有一抹玄金色身影一抹天青藍的身影一晃而過。冷風如刀子一般割過面頰的感覺,足可見這白馬奔騰的速度有多駭人。等眾人定睛一看,就看到一批白馬飛奔遠去,馬背上兩抹身影看起來甚是般配,具是三分清幽七分冷傲。
“是天馬嗎?”有商販張大了嘴巴,發出疑問的聲音。
美人與江山,一騎絕塵之下,拓博堃已經給出了他心底最真實的答案。若是她想要的,他拼盡全力也在所不惜!
……
琉璃院內,歐陽衝收回視線,轉身一步步朝外走去。白媚和白嬌跟在身後,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皇子今天的表現有些太不尋常了,若在往常,受了這般侮辱,只怕皇子早就將這裡的一切掀翻了,就算是遼皇的金鑾殿,皇子也不放在眼裡,可今天,皇子竟是如此沉靜?
沉靜到令人覺得可怕!
尤其是嘴角始終掛著的那抹笑容,讓白媚和白嬌看上一眼,便有種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的感覺,絕不敢再看第二眼。
到了馬車邊,歐陽衝閃身上了馬車,紅色如火的身影翩然而動,下一刻,馬車的車簾都沒看到一絲掀起的痕跡,他的人已經穩穩的坐在車內。
“回驛站。”淡淡的聲音明顯不同往日,越是平靜,駭人的氣息越加濃重。
白媚和白嬌互相看了一眼,急忙駕車往驛站趕去。
車內,歐陽衝摘下臉上的鮮花面具,任由頭髮上衣服上還掛著泔水桶裡的各種垃圾,靜靜的坐在那裡,琥珀色瞳仁在他運功之後,漸漸的變了眼色,由琥珀色變成了正常人的黑色。可即便是這黑色,也透著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