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找人可以,切記不要拍門。”兵士說了一句,已去盤檢其他路人。
蕭布衣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員外郎做什麼的?更不知道為什麼不要拍門。還是依言走進坊內,到了第三個路口右拐,先看到一顆大樹,枝葉繁茂,雖是入冬,葉子都還長的精神,倒還遮蔽天日,枝幹幾乎都要長到門裡。
蕭布衣這下不虞找不到李靖住在哪裡,徑直向大槐樹走去,見到一個小孩子爬在樹上,扯著腦袋向大宅子裡面看,不由奇怪。咳嗽一聲,孩子吃了一驚,竟然從樹上掉了下來,蕭布衣手快腳快,已經一把接住。
小孩子看了他一眼,也不感謝,推開他,一溜煙的跑了,蕭布衣緩緩搖頭,整理下思路,想著怎麼樣的開場白才合適。
虯髯客既然是大哥,他的義弟當然也和自己親近些,自己尋馬而來,倒沒有想到有幸見到李靖。不過這咋說也是李靖,以後大唐的衛國公。另外一個是紅拂女,雖然覺得雞婆這兩字形容紅拂女那是再貼切不過,可人家那可是風塵二俠,自己冒然拜訪,是否唐突了些?
正考慮是否上附近不遠的南市買點水果糕點來登門造訪,身後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急促非常。
蕭布衣久在江湖遊歷,警覺已生,不動聲色地側走一步,回頭望過去。
單刀他是早早地放到了客棧的包裹內,並不帶出,只怕惹了麻煩。這是天子腳下,不是鬧著玩。他只把可敦贈與的短劍藏在身上,以備不虞。
身後那人徑直超越了蕭布衣,一直到了大槐樹下。蕭布衣沒有被他的身手嚇一跳,卻被他的裝束嚇一跳。這人灶王爺的打扮,好像才從灶坑中鑽出來一樣。火燒火燎,焦黑的衣服,滿是灰塵的臉,手腳也是一樣,捧著一個東西,圓滾滾的,也是焦黑一片,分辨不出什麼東西。
那人到了大槐樹下,已經破口大罵:“直娘賊,李靖你給我出來!”
蕭布衣差點暈了過去,暗想這種尋仇之人,坊外的兵士怎麼會放他進來?聽聞李靖文武雙全,居然也有人敢上門挑釁?
緩緩地走上前幾步,蕭布衣不動聲色。那人扭頭望了蕭布衣一眼,也不搭理,只是指著大門,破口大罵不已。他雖然是罵,卻不打門,倒也讓人奇怪。
此人足足罵了一頓飯的功夫,估計也是感覺口乾舌燥,突然做了一個讓人詫異的舉動,他放下了手上的那個東西,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直娘賊李靖,你是我爺爺還不行,我求你出來吧!”
蕭布衣幾乎懷疑這傢伙有病,不然怎麼一邊罵一邊哭個不停,又叫爺爺,又說直娘賊的,倒也難為了他。
又過了盞茶的功夫,罵人求人的那個人看起來已經有氣無力,用手拍地,呼天搶地,聲音卻已嘶啞,“李靖,員外郎,大爺,我祖宗,我求你出來下好不好?”
大門本是緊閉,銅環鋥亮,‘咯吱’一聲響,分到了兩邊,一人捧著飯碗,嚥著青菜走了出來,見到跪地那人,退後了兩步,稍微矮下身子看了下,吃驚道:“這不是樓外樓的掌櫃,何事如此大禮參拜?”
出來那人嘴角還有飯粒,吞嚥飯菜口齒含糊不清。他人在中年,兩道重眉,鼻直口闊,身材魁梧,端是一表人才。只是眼睛雖大,卻是惺鬆難睜開的樣子,一看就是缺乏睡眠。蕭布衣總覺得這個李靖就是李靖,可還是和自己想像中差距有些大,倒是不敢冒然相認。
跪在地上的那個灶王爺本來要暈死過去的樣子,見到李靖出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騰的一聲竄了起來,一把拽住了李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李靖,你燒了我的樓外樓,我不活了,你也不要活了。”
李靖一口飯噎在喉嚨中,看起來就要噎死的樣子,還是捨不得放下飯碗去掰開灶王爺的手,只是翻著白眼。
灶王爺見到李靖要嚥氣,倒是鬆開了手:“李靖,你說怎麼辦吧?”
李靖終於把飯菜嚥下去,還要扒飯,灶王爺咕咚又跪了下來,“李大爺,我求你晚一會兒再吃飯好不好?”
蕭布衣一旁看了簡直想要爬到大槐樹上再跳下來,搞不懂這個灶王爺到底怎麼回事。
李靖終於放下了飯碗,皺著眉頭:“羅掌櫃到底要做什麼?你說我燒了你的酒樓實在是冤枉,我今天可是一天沒有出門半步。”
“你倒是沒有燒了我的酒樓,可你做出的這東西卻是了不得。”羅掌櫃帶著哭腔,把那個焦炭一樣的東西捧了過來:“這是你做的鼓風機不是?”
李靖看了眼,點點頭:“這個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