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布仁嘆息一口氣,“大哥,布衣要是渾渾噩噩,我也絕對不會舊事重提。可是他大病一場後,換個人一樣。你說蕭家祖上庇佑,我卻覺得是蕭家祖上顯靈,想讓蕭家重振旗鼓,這才假手布衣……”
“不要說了。”蕭大鵬低聲說了句,四下望了一眼,有些謹慎。
“事隔多年,大哥還是如此謹慎,其實焦作他們說的未嘗不是道理……”薛布仁顯然不肯放棄。
蕭大鵬的大手已經重重的拍在薛布仁的肩頭,“薛老弟,你當然知道我給兒子起名布衣是什麼意思!”
薛布仁一愣,半晌才道:“我知道大哥只想讓布衣這孩子做個平常人,這才起名布衣。”
“你說的不錯。”蕭大鵬嘆息一聲,“就算貴為王侯,又能如何?還不是伴君伴虎,朝不保夕!薛老弟,我知道你志向遠大,屈居在山寨有些不甘,你若想走,我絕不留你,可是蕭家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大哥……”薛布仁叫了一聲,見到蕭大鵬臉色決絕,只好道:“大哥言重了,布衣若是想取天下,我定當竭盡全力,可布衣若是販馬,我也不說二話。”
“如此最好。”蕭大鵬望了一眼四周,這才吩咐道:“薛老弟,以後這件事情提也不要再提,尤其是在布衣的面前。”
薛布仁緩緩點頭,臉上卻有了一絲無奈。
蕭布衣迴轉木屋後,見到韓雪坐在床上,蹙眉沉思,那股憂慮竟然別有風味。
蕭布衣不能否認韓雪長的的確不錯,比起他那個時代的美女,更勝在天然典雅。
看她玉容不展,輕蹙蛾眉,蕭布衣有些替她發愁,這倒是真應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只是這位成為壓寨夫人倒是迫不得已。
韓雪抬頭望見是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少當家。”
“對了,你是哪裡人,你說的什麼族人又是怎麼回事?”蕭布衣突然想到昨天韓雪所說的族人,難道她竟然也算突厥人?
韓雪心中湧起一絲希望,昨晚她只是略微提及,看到蕭布衣毫不起勁,也沒有細說。今日蕭布衣提起,難道事情有了轉機?
“少當家,我其實不是中原人。”韓雪左思右想,終於決定實情相告。
“哦,聽你說話倒是聽不出。”蕭布衣有些詫異,因為從韓雪的衣著看起來,和他們沒有什麼兩樣。
這裡民間說話倒是隨意,沒有太多的之乎者也,來到幾個月,蕭布衣的融入倒是不成問題,但是據他所知,突厥人的語言好像和這裡完全不同。
“其實我只能算是半個突厥人。”韓雪臉上一絲傷感,“當初文帝在位,啟民可汗也在世的時候,可汗時常入朝進貢稱臣,遷居京城居住的突厥人也不在少數。我父輩因為仰慕華夏文化,娶了中原的女人,又最早的遷居西京,所以我說話和你們沒什麼兩樣。”
第九節 下蛋的母雞
韓雪傷感起來,也是別有韻味,她本來就是個美女,蹙眉惶惶顯然惹人戀愛,要是東施捧心,估計早就拳頭棒子一塊過來。
“那你現在怎麼回事?”蕭布衣欲言又止。
韓雪臉上露出悲憤,“啟民可汗在世的時候,處事柔和,雖然對大隋天子稱臣進貢,可是突厥內反倒和睦相處,相安無事……”
“但自從幾年前啟民可汗過世,他兒子始畢可汗即位,逐漸的露出狼子野心。始畢可汗本來是個雄心勃勃的人,想要一統突厥,更是因為如今聖上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再加上聖上三徵高麗不成,民不聊生,多有積怨,讓他起了輕視之意……”
“始畢可汗因為輕視大隋,所以時刻想著南下入侵,突厥本來各部落相安無事,他卻縱容彼此侵併鬥狠,我族人向來勢弱,如今更是苟且殘喘!我人在西京,牽掛族人,這才準備迴轉族裡,沒有想到才出馬邑不遠,因為穿著是中原女子的緣故,所以被突厥人抓個正著,我本來帶有老奴,可是被他們不由分說的殺死……”
“我被他們抓住,因為會突厥語,所以謊稱認識一個部落的酋長,他們這才猶豫不定,要帶我去求證。可如果不是你們,此刻我恐怕成為他們的妻妾奴僕……”
蕭布衣聽著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大為頭痛,只知道原來突厥的大首領和大隋交好,現在繼任的大首領看不起楊廣,突厥部落不停的內鬥,這個韓雪是抱著大無畏的精神回來拯救族人。
突然想到個問題,蕭布衣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你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手無縛雞之力,還沒有到了部落,已經兩次被抓,你又有什麼能耐拯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