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匪中,顯然也有當年左孝友的手下,知道張須陀用兵佈陣的厲害,聽到八風營、張須陀幾個字的時候,不由驚駭莫名,鞋底抹油。張須陀作戰多年,早就將大隋步兵調整成鐵打的一般,他將隋代各種兵刃交叉使用,把盾牌手、刀斧手、長槍手、弓箭手、撓鉤手等兵種靈活結合衍化出八風陣,進攻和防禦於一體,可抗騎兵突然衝襲,亦可以少勝多。他帶的步兵雖沒有騎兵的迅疾,可要說堅固犀利殺傷三者之最,那是少有人及。
大兵繼續推進,前方的盜匪驚惶逃竄,大兵推進的速度雖慢,可盜匪還是不停的捲入,只是捲入其中的盜匪,絕難活命。
所有的盜匪都慌了神,忘記了抵抗,他們可以冷血,但是絕不能做到如此鐵血!
“寨主,怎麼辦?”邴元真急急的問。
翟讓仰天長嘆道:“蒲山公誤我,元真,速令王德仁、彭孝才、孟讓他們先抵擋一陣,我們先走!”
邴元真積極響應,其實他一直不贊同李密的抵抗策略,聽到這裡上前去找王當仁,王當仁沒有找到,卻是找到了彭孝才。
見到彭孝才的第一眼,邴元真幾乎沒有認出他來。眾人都覺得朝不保夕,只顧得搶劫,也不想撈什麼瓦崗的職位,可彭孝才怎麼說也是大盜,還是混得了一身鮮明的甲冑,高頭大馬。
可這時的彭孝才破衣爛衫,身上的甲冑早不知去向,臉上抹花的和逃荒的難民一樣,顯然想是混在賊兵中逃走。他跟張須陀打過。跟大隋地官兵打過,知道這些人專好捉盜匪的頭兒,自己扮作個小兵,逃命的希望就是大了很多。
被邴元真攔住的時候,滿臉的尷尬,“元真……”
“彭當家。寨主有令,讓你帶手下去攔張須陀。”
“元真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打得過張須陀?這可是八風營。無堅不摧,去了是送死。”
“可你……”
“你說下天來,老子也不去。”彭孝才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在瓦崗,你算老幾,怎麼有資格命令老子。你說寨主地命令,那好。你拿寨主的命令來。或者讓寨主親自前來,可我只怕……寨主這時候也……望風而逃了吧?”
彭孝才滿是嘲弄,邴元真為之氣結,卻是無話可說,瓦崗的大旗早就迅即地向大海寺的方向撤退,眾盜匪沒頭的蒼蠅般,有的跟隨旗幟,有的卻是四處逃命。邴元真為之一愣的功夫,彭孝才早就不見了蹤影。隨手抓住一個人問,“你見到孟讓了嗎?”
那人一張臉上滿是尷尬,雖然黑的和炭一樣,邴元真還是認出正是孟讓。“孟當家……”
“我不是當家,誰願意當家誰當家。”孟讓連連擺手。他和彭孝才都是一樣地想法。只想扮作小賊溜走。見到邴元真不逃命。反倒四處亂竄找人,以為有什麼玄機。這才湊過來聽聽,沒有想到卻被邴元真抓個正著。
“寨主讓你去帶兵抵抗張須陀。”邴元真死馬當作活馬醫,誠懇道。
孟讓見鬼地表情一樣,“寨主真的會開玩笑,寨主不是把指揮大權交給了蒲山公,他怎麼有資格命令我,蒲山公呢,我要見蒲山公!現在兵敗如山,他實在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邴元真怒聲道:“現在救兵如救火……”
孟讓冷笑道:“邴元真,你少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救兵如救火,那你怎麼不去救?你們倒是打的如意算盤,讓我等送死,你們逃命?那好,我這些手下都歸你管轄,你要充英雄,你去阻攔張須陀吧。”
用力的甩開邴元真的手臂,孟讓落荒而逃,邴元真見到身邊盜匪如流,百川要到東海一般,知道無法約束,只能跟隨逃竄,一時間叫囂嘈雜,哭爹喊娘,眾盜匪兵敗如山。
日頭高懸,只見到兵甲鏗鏘中,追的盜匪滿山遍野,雞飛狗跳,張須陀大軍仍是不急不緩的前行,追去的方向正是大海寺!城頭上兵士見到盜匪逃竄,都是忍不住地歡呼起來。
“張將軍來了……”
“我們有救了……”
“滎陽郡解圍了……”
大軍掩過,張將軍的大軍並沒有在歡呼聲中停留,而是迅疾的尾隨著盜匪而去,漸漸的消失不見。
滎陽城的兵士卻不詫異,張將軍以擊盜匪為重,當然先去追擊盜匪,城頭上有幾個偏將已經議論紛紛,“我們應該去協助張將軍!”
“張將軍何須你來協助,你不要給張將軍添亂就好。你看張將軍陣容齊整,我們冒然加入只怕會有影響。”
“話不能這麼說,多個人手多把力,我們就算不加入剿匪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