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槍林立,而是無邊的大網!
尉遲恭急速下落,手握長槍,卻已無能為力。墜入層層漁網地那一刻,尉遲恭腦海中想到被漁夫撲捉的大魚,他還是沒有衝破楊義臣的天羅地網,或者說,他沒有殺出張須陀精心佈下的羅網。
張須陀的算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兵士腳步錯落,已將尉遲恭層層裹起,讓他掙扎不得,尉遲恭放棄掙扎,心中暗想,張須陀手下三將,如今秦叔寶在此,不過是楊義臣協助。自己就是無能逃脫。張須陀親自出馬,又有羅士信,程咬金幫手,蕭兄弟就算比自己武功要強,可也更是兇險,卻不知蕭兄弟現在如何?
蕭布衣是天機,他真的是天機?可就算是天機又能如何,張須陀出手,任何人都不會有機會,包括天機!
城頭放下鉤索。將網中已成血人般的尉遲恭吊上城頭,他身上甚至還有兩支不及拔落的長箭。
城頭的兵士望下去,眼中憐憫,悲哀,尊敬不一而足,可少的唯獨是痛恨,就算尉遲恭方才與所有人為敵。
尉遲恭人在網中,感覺如在雲中,忽忽悠悠地向上,見到了楊義臣的一張臉。
楊義臣的臉上並沒有太多地振奮。陰沉的如天邊的烏雲,突然問道:“尉遲恭,你可曾後悔?”
尉遲恭目光掠過楊義臣。望向烏濛濛的天空,喃喃道:“後悔?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結局,可你還會去做!楊義臣,如果所有事情再重來一次的話,尉遲恭還是選擇這條路!”
雨停雲卻還是聚集,黑壓壓地如同壓在眾人的心頭,楊義臣臉色亦是陰沉,緩緩地直起身子。艱難道:“尉遲恭與蕭布衣同流合汙,犯上作亂,拒捕力盡被擒,三天後市集處斬,以儆效尤!”
“三日後?”尉遲恭咧嘴笑笑。感覺到有目光望向自己,勉強扭頭望過去,見到秦叔寶雖是緊握長槍,卻是垂下頭來,雨水從臉頰滑落。鮮血卻從長槍上滴落!
誰都看不到秦叔寶的心思。或許包括他自己!
“有些事情,你知道了結局。你就一定要去做,這就是天機!”
無上王高高在上,凝望著蕭布衣,“蕭布衣,你是天機,識得天書的文字,既然知道結局,順勢而為即可。王圖霸業,盡在你掌握之中!”
蕭布衣臉上露出疑惑之意,“天書中只有這些文字?”
無上王沉吟道:“當然不止這些,不同地人看到地不同而已。你既然是天機,當是知道自己的命運,眼下你只要和吾聯手,以太平道地能力,以吾的號召力,以蕭將軍的勇冠三軍,你我聯手,順應民心,義旗高舉,何愁大事不成?”
蕭布衣嘆息道:“怎麼你的天書和我所知不同?”無上王沉默半晌,“你所知地又是什麼?”
“我所知的天機是今日蕭布衣會斬了你這個無上王!”蕭布衣淡淡道。
無上王並不驚詫,高臺上凝望蕭布衣良久,“你想逆天而為嗎?”
蕭布衣伸手按住刀柄,“如果按你所說,我就是天,何來的逆天?”
無上王放聲長笑道:“好一個蕭布衣,豪情壯志,不虧吾以後帳下地第一將軍。今日你口出狂言,我不怪你,你大可放心,吾知人善任,既知道蕭將軍的大才,絕非因為你的頂撞衝突而不滿,棄將軍於不用。”
“可我見到的只是你的血腥屠戮,”蕭布衣冷漠道:“還有做事的不擇手段。至於什麼知人善任,我卻半點沒有見到。”
無上王嘆息道:“蕭將軍此言差矣,行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世上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殺人,有些人天生就是被人殺。有些人雄才大略,當成大事,有些人碌碌無為,卻是都豬狗不如。既然豬狗不如,殺與不殺又有什麼區別?如果能以這些平庸之人換取千秋大業,又有何過錯?”
蕭布衣笑起來,“我聽起來你的說法怎麼都和強盜差不多,難道強盜搶掠殺戮還有理了不成?”
無上王淡淡道:“蕭將軍,你實在不該如此說話,看起來我還是高看了你。你率兵擊潰歷山飛,帶軍剷除瓦崗,雖是自號正義,可兩戰死的人不見得比我屠戮的少。他們難道個個都是死罪,恐怕不然吧?所以我只能說,天下偉業功績無不用枯骨堆出,你我也不例外!”
蕭布衣不再反駁,沉默良久才道:“若是按照天書記載,你我聯手要做什麼?”
無上王眼中光芒閃動,“如天書記載,你我今日聯手,我當會以你為大將軍,號令淮北,聚眾十餘萬北上據佔瓦崗,攻克滎陽,揮兵西進,徑取東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