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墜勇士下城,穿突厥兵的服裝,想辦法混進突厥軍陣,再混出去。布衣一路南下,知道突厥兵向來散漫,彼此不識,此法應該可行。”
楊廣思考良久,終於點頭道:“布衣忠君愛國,可感天日,就如你說地辦,至於誰去嘛……”
他話未落地,蕭瑀已經急急道:“聖上,布衣萬不可前去,我只怕他已被突厥兵熟識,此行大有兇險。”
楊廣居然也是點頭,“你說得不錯,朕也不準備讓布衣冒險,布衣就留在雁門城護駕好了。你們速去找來將軍過來,讓他選精兵二十,入夜準備突圍向天下宣佈詔書。”
天色陰沉,狂風席捲,沙塵漫天。
草原上的綠草也被蒙上一層灰濛濛之意,一眼望過去,滿是淒涼。
草是淒涼,人卻惶惶。特穆爾俟斤從來沒有想到過他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俟斤是個珍貴的稱呼,草原族落的族長多稱俟斤,雖然比起小可汗,可汗而言,還是不夠分量,但是在族落中也能呼風喚雨,特穆爾這個名字拿出去,跺跺腳在鐵勒也能有點分量。
可現在特穆爾卻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不知所在,他臉上滿是塵土。雙目紅腫,滿是血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個好覺。他策馬狂奔,只覺得意識有些模糊。不知道噩夢怎麼開始,更不知道噩夢什麼時候結束,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他鬼迷心竅,惹上了草原上的一個惡魔。
身邊孤零零的只有十數名手下跟隨。特穆爾欲哭無淚。他是吐如紇的俟斤,在鐵勒部落也是很有威望,這次可汗召集兵馬南下,他只派了幾個兒子帶著族內的精兵前去。他老了,不想再去搶什麼為生,只想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他在獨洛河邊,本來是準備增援叱吉設,不過他覺得叱吉設實在有點小題大做。叱吉設的任務就是帶領三千大軍進攻大隋賜婚使的營寨,他呢,就是在河對面守候著,如果有人逃到這裡來,一個不能放過。特穆爾倒是在獨洛河邊守候,卻是早早的安息,讓手下放哨,說是叱吉設過來的時候,和他打個招呼,他也帶了幾百人,都是他的親信,龍精虎猛,覺得個個能夠以一當十。
特穆爾不是被手下叫醒的,而是被手下的慘叫聲驚醒過來的!
等到他鑽出了營寨,就見到他以一當十的手下正被對手群毆,他驚駭莫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對手。
對方人數其實也不算多,甚至比他的手下還少,可對方在一個拿著混鐵槍的將軍帶領下,卻能三百個人打你一個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是對方人少,可是卻能讓人感覺到是他們在圍攻,特穆爾的手下很快就被對手衝擊得七零八散,特穆爾見勢不好,上馬就逃。
將軍叫做李靖,特穆爾逃命的途中,終於明白了對手是誰,也知道了叱吉設的三千大軍已經全軍覆沒。李靖,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特穆爾就是一陣心悸,一顆心針扎般得疼,他耳邊隱約還能聽到身後鐵蹄聲陣陣,不知道是真實,抑或是幻覺。回頭的時候,只見到灰濛濛的天氣,見不到追兵,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停下來。
他一路北奔,折往東行,總算迴轉吐如紇族落,他以為這是自己的大本營,李靖斷然不敢孤軍深入,可他屁股還沒有坐熱乎,族落的勇士還沒有召集齊整,李靖帶領鐵騎就殺了進來,一把火燒了他的族落,讓他欲哭無淚。再勇的勇士在李靖的鐵騎下都是不堪一擊,更勇的精兵卻是南下去了紫河,倉促間特穆爾創造了一個歷史,鐵勒的一個大族落,吐如紇大姓竟然被幾百人就輕易的擊敗和佔領,他放棄了大本營,繼續逃命。
他不知道李靖為什麼死命要追,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逃,耳邊不停的慘叫聲聲中,他覺得不逃就會丟了性命。他從吐如紇逃到了斯結,又入了覆羅,這裡的族落本是風平浪靜,卻是因為他的到來被弄的雞犬不寧,如今的目標是他的老朋友斛薛部落!
李靖的一把大火從東燒到西,足有千里,已經讓草原族落人人自危,東躲西藏。特穆爾欲哭無淚,怎麼也想不明白,按理說李靖在草原應該是被追殺的物件,可是眼下看來,他卻變成了個殺人惡魔。別人不要說攔截他,就算躲都躲不過來的。特穆爾知道自己屁股後拖著長長的烈火,走到哪裡會燒到哪裡,可是為了活命,也是顧不得很多。
帶著僅存的十數名手下衝入了斛薛族落的時候,特穆爾跳下馬來,放聲大叫道:“普剌巴,普剌巴!快去找普剌巴過來。”
普剌巴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鬍子,很男人的從帳篷中走了出來,笑罵道:“你小子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