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調和好,已經是天大的福氣和幸事,哪裡又多出一堆女人來添亂?
硬著頭皮接過了庚帖,蕭大鵬已經扯過脖子來,“兒子,你真的是好福氣,有皇后給你挑選。皇后賢良淑德,眼光定然不差,這個是兵部尚書的女兒,很是不差。那個蘇納言的孫女我也見了,很是賢惠。小子,你比我的運氣好了太多,也有這麼人供你選擇……”
見到蕭布衣望著自己,蕭大鵬不滿道:“怎麼了,我不熱心被皇后指責,難道熱心還要被你小子指責不成?”
蕭布衣苦笑道:“爹。現在還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
“你小子翅膀硬了,我的話都敢不聽?”蕭大鵬起手就給蕭布衣一個爆慄,哪管什麼將軍少卿。
“堂兄,聽布衣說說也好。”蕭皇后見到他們父子的無間,頗感親切。
在深宮久了,除了個弟弟,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蕭大鵬在京的時候,她倒是沒事就把蕭大鵬招來,弟弟作陪,三人隨便聊聊,當然聊的最多的話題還是蕭布衣。這幾份庚帖看似隨意,卻已經是蕭皇后考慮再三的結果。
她當然沒有蕭布衣的遠見,也不知道大隋要倒,還在考慮和門閥聯姻。覺得蕭布衣雖是大將軍,畢竟還有些勢單力孤,她想要聯合朝中大臣也是在所難免。
“我這次來到紫微城,本來想要來找聖上。”蕭布衣岔開話題,“姑姑,我覺得陳宣華有些古怪。”
蕭皇后並不意外,幽幽道:“古怪又能如何,布衣,現在誰都不能說服聖上相信陳宣華是假的,你也千萬不要冒險。我無所謂,她只要不蠱惑聖上就好,其餘的事情,我也考慮不到很多。”
蕭布衣知道她也是無奈之語,皺眉道:“狼既然來了,你指望她吃草並不現實,不過姑姑說的也有道理,我們暫且忍耐,我相信她折騰不出什麼名堂。宇文述一家坐大,裴家豈能坐視不理,坐山觀虎鬥是穩妥之計,只要姑姑耐心等待,我們總有機會。”
從鳳霞殿走出來的時候,蕭布衣父子都是有些沉默。
蕭大鵬少了些戲謔,多了分凝重,蕭布衣倒是有些奇怪,“爹,你有心事?”
他這聲爹倒叫的親切自然,蕭大鵬拍拍他的肩頭,“布衣,你成熟了。”
“可我倒覺得爹有些天真,”蕭布衣趁機道:“我希望爹以後不要總是把婚事向蕭皇后提及,我只怕她會失望。”
蕭大鵬默然良久才道:“布衣,我和你姑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們自幼在一起窮苦過來,我知道她最是善良不過,這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守著皇上。她絕非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很多時候卻是身不由己。可她守著皇上什麼都有,卻最沒有安全感。”
“爹,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說,她不欠我們什麼,相反,你入京城的時候,她沒少在聖上面前說你的好話。只是這些,她從來不對你說而已。爹也知道你多半會拒絕,可爹若是不熱心,我只怕她更是失落,這就像行醫之人,明知道病人病重,卻只能溫言寬慰。有的時候,欺騙也是善意。”
“原來爹你也不贊同那些庚帖。”蕭布衣終於明白過來。
蕭大鵬苦笑道:“爹雖然老了,可是也不糊塗,如今京城之人都是岌岌可危,什麼尚書納言司馬,都是自身難保。整個山寨的重責在你的肩頭,已經讓為父過意不去,要是再有京城的牽累,你如何行事?你當然明白,京城絕非久留之的,要非因為皇后,我也懶得在這裡,這裡雖然衣食無憂,可我覺得,反倒不如山寨逍遙快活。陳宣華的事情,你力所能及就好,東都是個大坑,現在及早抽身才是明智之舉。還有,誰都不是神,很多事情管不得。”
蕭布衣笑道:“爹……”
他才要再說什麼,突然使個眼色,大聲道:“爹,晚上要吃什麼好?”
蕭大鵬馬上反應過來,摸著下巴道:“爹想吃頓紅燒肉,卻不知道哪家酒樓做的好些?”
“我知道我家的豬最喜歡吃紅燒肉。”一個聲音怪里怪氣地說。
蕭布衣止步,蕭大鵬卻扯了下他,示意他息事寧人,這裡畢竟是皇宮。蕭布衣緩緩搖頭,回頭望過去。
他倒沒有想到挑釁的這麼快就會趕來,只是現在京城不認識他蕭布衣的甚少。前來挑釁的想必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等到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蕭布衣很是無奈。來的人有幾個,後面一幫宮人婢女的跟著,還有幾個侍衛。
左手一人赫然就是宇文化及,右手的人倒是玉樹臨風,總有些風流自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