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關,先生若要責罰,伯當一肩承擔。”
房玄藻一旁道:“魏公,並非伯當擅自做主,我等私下商議,都覺得此刻放翟讓回去,無疑攪亂軍心。如今蕭布衣對我們數戰全勝,極大的打擊了瓦崗計程車氣。當年蕭布衣以雷霆之勢拔除瓦崗,瓦崗舊部均對此懷有餘悸。我們只怕翟讓離去會投蕭布衣!”
李密閉上了雙眸,喃喃道:“他會去投靠蕭布衣?”
“這件事誰都無法確定。”房玄藻皺眉道:“就算翟讓不投降蕭布衣,若再次被蕭布衣生擒。我只怕瓦崗眾會軍心渙散,一發不可收拾。”
“可沒想到單雄信竟然趕到,壞了我們地好事,可魏公何必放了他,就算殺了翟讓,他們又如何敢說什麼?”王伯當恨恨道。
房玄藻輕嘆聲,“翟讓苦苦哀求,在瓦崗根深蒂固。如是當瓦崗眾將面前殺了他。只怕會引起旁人的寒心。”
王伯當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能嘆息。李密沉默良久。“賈潤甫怎麼回事?”王伯當等人雖是不聽他號令,擅自做主,可在李密的心目中,這些人畢竟是為他考慮。何況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撥撥,這三人一直跟隨左右,算是忠心耿耿。事情發生時他其實並不知情,可他只是很快的明白了前因後果,他這人素來如此,過去的事情,任由過去好了,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想辦法彌補。
王伯當見到李密沒有責怪之意,心下微喜,“要殺翟讓,當然得有藉口!前幾天翟弘說我要殺他,嚷嚷要殺我,我就讓賈潤甫當細作,騙翟弘說能幫手,翟弘那傻蛋做事不經腦子,結果就真的信了。然後他和賈潤甫商量細節,說下毒酒,剩下地事情魏公也看到了。我本來指望這次能借翟弘的事情將翟讓的親信斬盡殺絕……可沒想到……唉!”
李密喃喃道:“做事不經腦子……”他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擺手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這兩日看看去安撫下翟讓留在這裡的手下。”
王伯當怔住,“魏公,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翟讓?”
“你想怎樣?”李密雙眉一挑。
“翟讓從洛口去瓦崗,多半會經過鵲山,我們可以在那裡埋伏一路兵馬刺殺他。”王伯當建議道。
李密擺擺手,“放他去吧。”
“先生……”王伯當滿是不解,“放虎歸山,終有後患,如今我們殺了翟弘,已經和翟讓勢同水火,再沒有妥協的餘地。先生心慈手軟,只怕會成大禍。”
李密有些疲憊,“伯當,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先生……”王伯當再諫。
李密神色肅然,“你們暫且退下!”
王伯當無奈,只好和房玄藻等人退下。王、房、蔡三人雖然殺了翟弘和翟摩聖,可翟讓不除,難免心生挫折之感。房玄藻心事重重,當先離去,蔡建德亦是默然。王伯當鬱悶之極,賈潤甫已經湊了上來,“王將軍,魏公怎麼說?”
王伯當嘆息聲,“魏公還是過於心慈手軟,猶豫不決,並不讓我去追殺翟讓。”
“那不如我領軍去追?”賈潤甫建議道。
王伯當搖頭道:“魏公似已生氣,恐怕另有打算,我擅自做主,只怕壞了魏公地算計。他既說讓我放過翟讓,想必有他的道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橫生枝節了。”
賈潤甫以拳捶掌道:“可惜我等功虧一簣。”
王伯當微笑道:“疾風知勁草,潤甫你忠心耿耿,日後我定當對魏公說及你的功勞。”
賈潤甫大喜道:“多謝王將軍。”
二人並肩離去,卻沒有注意到李密從不遠處閃出,若有所思的望著二人。
凝望二人良久,李密這才緩步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看起來傷的並沒有表現地那麼重,方才的咳嗽虛弱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
他雖是魏公,眼下為天下盜匪共推的盟主,可卻異常簡樸。就算所穿衣著都和尋常兵士無異,搶掠郡縣所得的珠寶,他是分文不取。盡數賞賜給手下,只因為他志在天下,知道什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若和翟讓一樣的貪財。那就再無進取之心,只能有礙大業。可如此一來,他的部下都願意為他效力,是以每仗都是全力以赴。李密約束自身,簡樸到苛刻的地步,諾大個魏公府竟然連奴僕都沒有一個,要不然翟弘也不會信賈潤甫帶人手來幫他。
他孤獨地走在諾大的庭院中,來到一間房前,伸手叩了幾下。
咚咚……咚幾聲響後。房間內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何事?”
那人也不是狂傲,亦不是冷淡。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