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損瓦崗根本,單雄信實為瓦崗少有的大才,為人勇猛忠義,深得魏公的欣賞,何況他平日和單雄信關係也算不錯,遂不能像斬殺他人般對單雄信下手。聽單雄信質問,手提斷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房玄藻見到單雄信趕來,卻是早就想好了措辭,微笑道:“雄信,寨主在酒中下毒,妄想毒害魏公,我等如此作為,也是逼不得已。”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混淆是非,倒讓人無從置辯,翟弘已死,毒酒之事死無對證。
單雄信單手提槊,已經攔在翟讓身前,肅然道:“玄藻此言差矣,想寨主瓦崗之根,魏公瓦崗之興,寨主雖是老邁,卻不糊塗,毒害魏公,所為何來?”
“天下熙攘,名利二字。”房玄藻淡淡道:“很多事情何必說了出來?”
“雄信,毒害王伯當一事,都是翟弘擅自做主,與我無關。”翟讓拉著單雄信的衣襟,哀聲道:“翟弘魯莽,中了別人的詭計,死不足惜。摩侯為救我身死,儒信為救我折臂,可我今日前來,卻不過是辭別,無端受到無妄之災,實在冤枉。雄信,請你信我,我翟讓若是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你一句牙痛咒,就想把陰謀弒主之罪抹殺嗎?”房玄藻冷笑道。
翟讓哆哆嗦嗦,已經說不出話來,單雄信見到王儒信還在硬挺,卻是將手中長槊戳在地上,撕下衣襟為王儒信裹傷。伯當三人都知道單雄信武功雖好,但是他們三個上前,也不見得殺不了他。但見他為王儒信裹傷,全然不顧自身地安危,大義凜然,被他所震撼。竟然均不出手。
王儒信雖在李靖面前懦弱,可對翟讓卻是死心塌地,低聲道:“雄信,你莫要管我,救寨主出去,我死而無憾。”
單雄信眼眸光芒閃動,卻是認真為王儒信包紮好傷口,也不拔槊,只是抱拳道:“伯當、玄藻,建德,我想這裡多半有些誤會,雄信請見魏公。”
王伯當搖頭道:“魏公重傷,若是再如方才般,太過危險。雄信,我敬你是條漢子,方才並不出手,可你若再是是非不分,莫怪我刀下無情。”
單雄信正色道:“自魏公入主瓦崗後,寨主對之禮遇有加。尊崇備至。先請魏公建立蒲山公營,自建營署,後尊魏公為主,上尊號為魏公,這些事情別人可以忘記,雄信眼睛卻是不瞎!要說寨主想要奪權,早早地就不讓了,何必等到今日?我只怕某些人為了平日地齟齬,這才狠下辣手,卻是瞞著魏公。更不知道此舉無疑自毀長城,你等若是害了寨主,單雄信不讓,瓦崗軍不讓!”
他說地正氣凜然,聲音卻是極大,遠遠的傳了出去。
王伯當踟躕的功夫。房玄藻已經知道他是說給房間內的李密聽。只怕夜長夢多,低聲喝道:“我只怕不殺翟讓,瓦崗才是離覆滅不遠!單雄信,識時務者為俊傑,閃到一旁,今日之事與你無關,若是執迷不悟,只怕悔之不及!”
他手勢一揮。三人呈圍攻之勢。王伯當也是喝道:“單雄信,閃到一旁!”
單雄信一揮手。已經拔槊在手,雖以一敵三,卻無絲毫畏懼之意,一字字道:“單、雄、信……不閃!”
“蕭老大好像對單雄信頗有好感?”孫少方也在山腰遠望。
碧空如洗,白雲渺渺,如今已是晚秋,山上楓樹紅豔中卻帶有了凋零之色。可藍、白、紅夾雜在天地之間,讓人一望間,心胸開闊。
冷風蕭蕭,吹地楓葉紛紛飄落,似血流,如哀愁!
蕭布衣伸手一拈,已經夾住一片楓葉,凝望著手中的紅葉,輕聲道:“我對正義之士均有好感。單雄信此人瓦崗最忠,對兄弟情重,豈不和你我一樣?當初在富貴賭場之際,少方你對我不離不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當作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
孫少方目露感動,只覺得二人心意相通,無復多言。房玄藻說什麼天下熙攘,皆為名利,可孫少方此刻卻覺得,天下熙攘,難忘情義!
蕭布衣沉吟道:“單雄信這人自有主張,少為他人左右。自從瓦崗起事後,就一直都對翟讓忠心耿耿。想當初黑風嶺之時,此人忠心仁義,已讓我不忍殺他。後來我聽說張將軍死前,他曾冒天下之大不韙贈馬給張將軍,此等膽色,讓宵小汗顏。”
孫少方點頭道:“生死關頭,方顯英雄本色,單雄信是條漢子。”
“襄陽城上,徐世績也是不忍殺他,這才救他一命,可他沒有留在襄陽,終究還是迴轉了瓦崗,就憑這點,已讓人讚歎。此人武功或許不高,但是膽義極高,讓人嚮往……只可惜,我們一直都是敵手,卻非朋友,不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