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只能喝酒,忍住笑,接受這憑空飛來的感謝。
“蕭兄才到了裴家商隊,就為裴家商隊做成了大事,這樣的人你們說是否應該獎賞?”裴茗翠又問。
“當然,當然。”下面的商人都是連連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你們說的不錯,兄弟是兄弟,可是這獎賞還是要給。”裴茗翠大笑道:“來人。”
一個下人飛快的上前,捧上兩錠金子,光芒四射。
“這四十兩金子就是裴家對蕭兄的獎賞。”裴茗翠笑意盈盈的望著蕭布衣,一臉的誠懇,“蕭兄萬勿推脫,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裴茗翠。”
眾人一陣騷動,驚愕不已。
當時金銀並非流通貨幣,但是向來貴重,一千兩金足可養數百人的軍隊兩三年,太守王仁恭為軍將的時候,遼東一役,諸軍潰敗,唯獨王仁恭一隊殿後破敵,聖上龍顏大悅,這也不過賞賜良馬十匹,黃金百兩而已。
誰都知道聖上的大方,由此可見黃金的貴重。
而今日的裴茗翠,一出手就是四十兩金子,那已經不能用重賞來形容。
眾人有些喏喏,蕭布衣只是隨手接過,放到案上,說了一句,“那蕭某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神色不動,彷彿拿到手的不是四十兩金子,而是兩文錢而已。
眾人本來對他都有些不解和輕視,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布衣竟然能得到裴閥如此厚愛,可是看到他舉止從容,錢財不動,這才覺得這小子有點門道。
裴茗翠大笑起來,看起來說不出的舒暢,“我就喜歡蕭兄的爽快,來,我給你介紹幾人。”
她起身拉住蕭布衣的手,走到上手幾個案几的前面,那些人都是起身,笑容滿面。
“這是江南王家布莊的王財神,這位是豫章林家米店的林掌櫃,這一位卻是家在兗州,生意遍佈大江南北,無所不做的徐先生。”
蕭布衣逐一看了眼,發現王財神果然和年畫的財神差不多,天命之年。林掌櫃卻是年逾不惑,人長的很胖,一雙眼和米粒差不了多少,估計生意做的太多,看多了米粒的緣故,他搓著雙手,竟然十分緊張。徐先生卻是而立之年,神色和藹,舉止從容,見到蕭布衣望過來,微笑拱手,“得見蕭公子,榮幸至極。”
這個徐先生舉止最為從容冷靜,蕭布衣也是抱拳施禮,“公子之稱愧不敢當,在下蕭布衣。”
他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徐先生說的客氣,他也是之乎者也的對稱,好在這也不算困難。
徐先生聽到蕭布衣謙恭,多少有些詫異,又打量了蕭布衣一眼,微笑道:“蕭公子相貌不俗,又有貴人相助,前途想必不可限量。”
他處事圓滑,無形中捧了蕭布衣,又拍了裴茗翠的馬屁。蕭布衣心中暗道,人與人不同,能夠讓裴茗翠介紹的人絕非等閒,徐先生言語周到,想必也是個厲害角色。
裴茗翠卻皺了下眉頭,“蕭兄自有風骨,何須別人相助。再說一直都是他在幫我,徐先生此言差矣。”
徐先生聽到裴茗翠的話語,也不多話,話題一轉,“裴小姐,聽說夢蝶姑娘也到了這裡?”
裴茗翠也不深究,又大笑了起來,“怪不得,我想王財神和林掌櫃到這裡,還是因為出塞的原因,徐先生中原大可行得,不必求助裴閥,今日來到這裡,卻原來是想見夢蝶一面。”
徐先生並不尷尬,微微笑道,“裴小姐說的一半一半。”
“哦?”裴茗翠一挑眉毛,斜睨道:“徐先生來馬邑見夢蝶是一半理由,不知裴茗翠可否問問另外一半的緣由?”
第三十七節 夢蝶
蕭布衣聽到裴茗翠和徐先生的談話,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是來自裴茗翠。
裴茗翠粗獷豪放,一個女人如此姿態,在男人眼中就是個男人婆。可是蕭布衣這種感覺越來越淡,幾次談話中,裴茗翠粗中有細,恩威並施,倚仗的絕非僅僅是財勢,她其實很有手段!
只是從她和徐先生談話可知,她雖有狂態,問話卻是有條不紊,清晰異常。
“另一半卻是久聞裴小姐乃天下奇女子,”徐先生聽到裴茗翠問話,微笑道:“其實我倒是更想見你一面。”
他說的多少有些暗示,眾人都是臉色微變,以為裴茗翠這種性格,必定勃然大怒,沒有想到裴茗翠只是淡淡道:“我算什麼奇女子,徐先生過譽了。”
果如蕭布衣猜測的一樣,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