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布衣,出身貧寒,僥倖到了裴家商隊,混上個副領隊,又如何敢和皇后娘娘還有蕭縣令扯上關係?”
蕭布衣心道,我是布衣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其實在下土匪出身。你說的什麼皇后娘娘我都不知道哪個,怎麼會和她有什麼關係,巴陵郡又是哪裡,好像是湖南那塊?
見他說的客氣,沈元昆卻是連連頷首,“布衣雖是布衣,可是為人不卑不亢,是做大事的人才。出身布衣又能如何,蕭銑縣令身為西梁宣帝曾孫,可自幼家貧,抄書為生,但現在貴為羅縣縣令,幾起幾落,為人謙卑望高,誰敢小瞧?”
眾人都是點頭,連連說是。
蕭布衣又和他們寒暄一陣,無非是些張家長李家短三隻蛤蟆六隻眼的事情,竟然博得了眾人的一致稱許,都說布衣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當個領隊也不成問題。陸安右不在,不然多半會拔刀相向,他把麻煩推給蕭布衣,沒有想到倒給蕭布衣一次拉攏眾人的機會。
蕭布衣心中好笑,明白廢話為寶的道理,廢話看你怎麼說才行。
眾人聊天的功夫,陸安右已經飛馬疾馳過來,揮手一指,大聲道:“那面有個山丘,都過去安營,今夜有雨。”
他說完這句話,看了蕭布衣一眼,繼續拍馬通知他人。
看著他忙忙碌碌的樣子,蕭布衣有些慚愧,因為眾商人又說道:“高爺算無遺策,可是這次多少有些不妥,依照布衣的本事,如果當了領隊,說不定不會出這種問題。”
蕭布衣覺得有福不用忙,無福跑斷腸一點不錯,這個陸安右忙了半天,只有罵名,倒也好笑。
他們貨物簡單,六人就算不用韓雪動手,周慕儒一個人動手都能推過去。
王家,袁家的牲畜都損失了幾匹,不能用力,拉貨有點問題,蕭布衣振臂一揮,幾個兄弟毫不猶豫的過來幫手。
眾商人都是嘆息,這個副領隊,本來以為沒有什麼本事,可是哪裡想到,竟然如此實在有魄力。
莫風幾人替王家,袁家搬完貨後,興沖沖的迴轉問道:“布衣,還要搬哪裡的貨?”
蕭布衣有些奇怪問道:“根據植物學來說,你不是這麼勤快的人。”
“從動物學來講他也不勤快。”周慕儒倒是一句道破天機,“我們每個兄弟送貨後都被塞了兩串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眾人都是笑,楊得志卻還是皺眉。
莫風不滿道:“得志,你能不能笑笑,大家都這麼開心。”
楊得志望了莫風一眼,冷冷道:“開心要開心,今晚都小心些,我怕有問題。”
蕭布衣緩緩搖頭,楊得志早就止住話頭,因為聽到有人走近。
眾兄弟散到一邊,李志雄卻是走了過來,打個哈哈道:“蕭兄,在忙?”
“不算太忙,李兄,有事?”蕭布衣問,從頭到腳把李志雄打量個遍。
“沒什麼太大的事情。”李志雄走近,不經意的塞給蕭布衣一張紙條,眨眨眼睛,“蕭兄,聽說今晚會下雨,你們安營要小心。”
蕭布衣接過紙條在手,握在手心,望著李志雄的遠去,若有所思。
深夜,帳篷前篝火已經黯淡下來,所有的人看起來都已經熟睡,準備明天的開拔。
夜雖深,但是明天還有希望,微風已經吹拂起來,細雨潤物。
周慕儒和毗迦的預測都很準確,今夜有雨。天邊已經現出一道亮白的光色,頭頂的濃雲卻是黑壓壓的有如墨染。
好在所有商隊的人都選擇把帳篷紮在高處,就算是傾盆大雨下下來,也不會對休息有什麼妨礙。
陸安右選擇的高地地勢不錯,所以他雖然囂張些,也是讓眾人覺得可以原諒。
鼾聲四起的時候,蕭布衣悄悄的從帳篷中鑽了出來。
在鑽出帳篷前,他替熟睡的韓雪蓋好毛毯,出來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韓雪已經睜開了眼睛,望著他的背影,緊緊的咬著牙。
外邊的天色很暗,也很陰,陰暗的會給看到的人一種很重的壓力。
韓雪感受不到陰天黑夜的壓力,卻只感覺今夜會有大事發生,她只祈求蕭布衣能夠平安回來!
蕭布衣不知道韓雪沒有睡,卻知道自己今夜要做什麼。
他出了帳篷,向山上行去。這次紮營並非四角有看守,而是依山取勢,陸安右所有的手下都分配在山下兩角,成犄角對沖之勢護住商隊。
如果有馬匪出沒,當然只會從平原進攻,而不會從山上殺下來,誰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