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確又名夜半或者子夜,也是古代計時的第一個時辰,更是夜色最深重的一個時辰。黎明前的黑暗也不如此刻黑暗,傳說中陰間的鬼怪,通常都是會選擇這個時刻出來活動。
蕭布衣也覺得自己有點像孤魂野鬼,長街沒有什麼光亮,只憑星月微淡的光輝分辨出建築的輪廓。
天上明月如鉤,繁星點點,望過去有著說不出的明亮。
出了大宅後,蕭布衣有些猶豫,想了半晌,順著左手的方向走過去,不到片刻,察覺到什麼,霍然轉身,一人幽靈般的站在他的身後,目光灼灼,有如厲鬼般的眼眸。
蕭布衣見了卻是笑了起來,“尉遲兄,真的是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的身後的人就是尉遲恭。
蕭布衣心道看起來歷史大方向還是不錯,最少尉遲恭現在還沒有闖出名堂,要有事情也是唐朝的事情。
他口氣誠懇,態度真誠,尉遲恭如何看不出,本來鐵板一樣的臉上現出一絲暖意,“蕭兄果然聰明。”
“魚翅通尉遲,我要是不知道尉遲兄的大名,也想不到是你找我。”蕭布衣笑道:“其實你要找我,直接來商隊就好,費這麼多周折做什麼。”
尉遲恭沉吟片刻,“我只怕他們又以為我來要錢。”
“別人的看法真的那麼重要。”蕭布衣微笑起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劉武周找你做什麼?今日出手救我一命的是否就是尉遲兄?”
尉遲恭讚賞的望著蕭布衣,“蕭兄為人隨和,做事果斷,難得的是頭腦也很聰明。不錯,出手盪開殺手一刀的是我。劉大人找我,卻是想要幫我。”
蕭布衣聽到尉遲恭對劉武周的口氣突然變的恭敬起來,倒是有些愕然,“他幫你什麼?”
“其實我在鄯陽犯案,鄯陽的通緝捕文已經到了馬邑,”尉遲恭嘆息一聲,“我不知道原來劉大人也是俠義之士。他知道我是尉遲恭,並不抓我,卻是冒著丟官的危險壓下捕文,當下匹馬去了鄯陽,調解這件事情。後來不知他是如何處理,鄯陽那面竟然撤銷了我的捕文。當他知道我想投身軍旅,更是一力舉薦我去高陽從軍,雖然是從兵士做起,尉遲已經感激不盡。”
蕭布衣心中暗凜,知道這個劉武周果然好手段,絕非等閒之輩。
劉武周並不知道歷史,卻知道尉遲恭這種人傑遲早會出人頭地,如此一來,他的一番波折在尉遲恭眼中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以後不管如何,只要尉遲恭不死,總有為劉武周效力的時候。他不過是辛苦了幾天,卻得到尉遲恭一輩子的感謝,以後得到的回報那是不言而喻。
尉遲恭見到蕭布衣臉色陰晴不定,忍不住的問道:“蕭兄難道覺得我不應該去從軍?”
蕭布衣回過神來,搖頭道:“丈夫當學班超棄筆從戎,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再好不過。我只恨沒有尉遲兄的功夫,不然也當隨你一起去從軍,揚名沙場豈不更好。”
尉遲恭搖頭,“蕭兄絕不可妄自菲薄,你功夫雖然不行,可是氣量寬宏,有容人之量,加上裴閥的賞識,我只怕你不日就會炙手可熱。”
蕭布衣笑笑,“尉遲兄既然得到劉大人的舉薦,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轉瞬有些恍然,蕭布衣感激道:“尉遲兄可是知道我和樑子玄的事情,所以留在這裡保護我幾天?”
尉遲恭凝望蕭布衣良久,這才說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蕭兄的一雙眼睛。蕭兄說的不錯,尉遲有感蕭兄的恩德,這才想趁蕭兄出塞之前,略盡綿薄之力。只是想到以後你要出塞,我在高陽,塞外苦寒,戎馬難料,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他口氣中有了感情,蕭布衣卻是熱血上湧,知道他對自己也是情真意切,“那尉遲兄,算了,不問也罷……”
“你是想問我既然決定暗中保護你幾日,為什麼還是邀你出來?”尉遲恭問。
蕭布衣倒升起知己的感覺,索性大方道:“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今日蕭兄性命攸關,我倒的確不會出來。”尉遲恭凝望著蕭布衣,“蕭兄骨骼不錯,其實是個練武的料子,可惜沒有遇到名師,還不知道今天你的刀法是和哪個學的?”
“我是自己瞎砍。”蕭布衣苦笑,心中一動,“尉遲兄可是想教教在下?”
尉遲恭笑了起來,“只是瞎砍就殺的幾個殺手膽寒,蕭兄倒是真讓人不敢小看。教你倒是不敢,不過我看你刀法實在有很多問題,而且基本的東西還不甚瞭然。”
他說到這裡,以手做刀,連砍了兩下,“你這上手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