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不是同一個人?”
“有這個懷疑。”蕭布衣苦笑搖頭,“可是誰已經無關緊要了,已發生的事情,無力挽回。李玄霸估計早就算計到這點,他這一死,不但讓李淵一舉振興,還加速了大隋倒塌,暗算了薛舉,殺死了始畢可汗,到如今,可以和我分庭抗禮。他這一死,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呀。”
二人默然,想著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對手,心驚中帶有讚歎,痛恨中帶有感慨。
這是個極為陰險的對手,但是不能否認,這也是個相當高明的敵手。
軟弱者碰到,只有膽寒心驚,可蕭布衣遇到,反倒磨礪出前所未有的銳氣。這股銳氣,是他多年的積累,他重視這個對手,但是絕不畏懼。
讓蕭布衣慶幸的是,他雖然多了個可怕的敵手,但是他同時得到個犀利的幫手。裴茗翠在他和李唐爭霸中,本來互不幫手,但眼下顯然傾向他蕭布衣。裴茗翠雖然不會武功,可她的智謀過人,暗殺手段一點不比李玄霸遜色。
不知過了多久,蕭布衣又道:“大浪淘沙,到現在能活下來的盜匪,其實都是非常之輩。思楠,你說我和張角很像,其實我感覺……我更像竇建德。”
思楠詫異問,“這怎麼可能?”
蕭布衣淡然道:“竇建德其實和我一樣,都是布衣起家,靠著一幫兄弟打出的天下。他能讓兄弟們信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個義字,據我所知,竇建德生活極為節儉,當年也是和我一樣,身先士卒,這點從他率二百多人,去襲薛世雄的數萬大軍可見一斑。但你也應該看出,非常之人,才行非常之事,他固然是搏命一擊。但是武功高明亦可得知。”
思楠冷哼道:“武功高的人不見得殺不了。”
蕭布衣搖頭道:“思楠……我不希望你去冒險!就算用你一命,換竇建德性命,我也不願!”
思楠愕然,見到蕭布衣雙眸炯炯,滿是真誠,良久才道:“在你心中……”陡然轉了話題。“竇建德不見得比想象的難殺。”
“竇建德只有比想象中的更難殺!”蕭布衣肅然道:“更何況,竇建德這人對河北軍代表的意義極大,他死了,河北軍不會一團散沙,相反的是,他們會為竇建德報仇,更會團結一致對抗我們!他們不圖江山,可只是圖報仇的話,那更加難纏。李淵若是利用這點。我們形勢只有更加的惡劣。”
“那按你這麼說,竇建德還不能死了?”思楠譏諷道。
蕭布衣耐心道:“時機未到而已,殺了他。不見得能瓦解河北軍,反倒讓你平白擔了風險。竇建德一直以仁義治軍,保河北百姓安寧,這次公然進犯河南,不但讓河南百姓厭惡,多半還會讓河北百姓不安。只要我們堅持下去,河北的廣人稀,儲備不足,他們長途遠征。百姓供給輜重辛苦,長久下去,自然會怨聲載道。到那時,河北軍失去民心,就是擊殺竇建德的時候了。”
“所以你故意示弱,把戰場放在河南境內?”思楠問道。
蕭布衣垂下目光,嗯了一聲。
“可河南的百姓也就因此受苦,你視而不見嗎?”思楠又問。
蕭布衣抬起頭來,目光灼灼。“有時候,想得到必須失去!”
思楠扭過頭去,“其實我不過是和你研究一下,你不用動怒。你對付竇建德的方法和對付李密一樣,都是讓他們先失民心,中原沒有任何一人,比你更懂得利用百姓憤怒的力量,他們本來看不起百姓。”
“或許因為我本來就是百姓。”蕭布衣道。
思楠輕聲道:“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蕭布衣不解問。
思楠微微一笑,“這種方法其實很有效。李淵不也是一直如此做法?你們比別人能忍。也比別人狠,所以得到的也比別人要多。這麼說,刺殺竇建德一事可以放放?”
蕭布衣微笑道:“李道玄死了,這個機會我們不能輕易錯過,裂縫有了,我們當然要加力讓他們彼此猜忌。”
“你準備怎麼做?”思楠問道。
“你若是喜歡,我準備請你幫我殺另外一個人,留下幾個字,然後我看看他們的反應。”蕭布衣正色道。
“是誰?”
“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你來殺他,應該沒有危險。”蕭布衣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了思楠。
思楠看了眼,喃喃道:“他一定想不到你要殺他,因為你們根本素不相識。”
蕭布衣笑道:“正因為都想不到,你去刺殺的危險才會最小。我只是想試試竇建德的反應,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