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淵怒喝道,他身為皇帝,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溫大雅見李淵怒火中燒,不敢有違,只能帶兵退下。李淵從桌案後走出,緩步到了李世民的身前,說道:“我要殺你們二人,方才已經殺了。”
李世民不能不承認李淵說的是事實,長孫恆安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李淵到底如何想法。
李淵拔劍,長劍若水,帶著寒氣森然,
長孫恆安退後一步,李世民不退,凜然的望著李淵。
李淵倒轉劍柄,將寶劍遞過來,哀慟道:“世民,為父知道你被玄霸那畜生毒害已深,說什麼都難以讓你相信,你若不相信是我的兒子,就拿起這寶劍一劍刺死為父好了。”他聲音哽咽,真情流露,臉上那種悲痛欲絕的神色,讓李世民動容。
“為何不接劍,不刺?”李淵問道。
李世民渾身發抖,沒有去接劍。可李淵這招如當頭棒喝,讓他幡然醒悟,聲道:“爹難道……玄霸所言是假?”一直被李玄霸的悲情所打動,迴轉路上心事重重,想著這些年來的一切,益發的相信李玄霸所言,再加上到西京後被李元吉百般激怒,早一心認定自己非李淵的兒子,所以對李建成、李元吉的死沒有任何傷感。但見李淵如此對他,甚至將命都可交在他手上,他又如何還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那一刻,他只覺的天塌地陷,悔恨已極!他已鑄成大錯!
李世民想死的心都有!
“冤孽!”李淵伸手擲劍於地,兩行清淚流淌而下,悲聲道:“果然是這個畜生挑撥你我的關係!竟然死了還要和我作對!”
“玄霸他死了?”李世民失聲道。
李淵咬牙道:“他當然死了。他若不死,我怎麼會放鬆了提防,鑄成今日之錯?我恨不得當年就摔死了他!世民,建成到底是怎麼死的?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呀!”李淵悲痛欲絕,老淚橫流,
李世民雖然明白一些,長孫恆安卻還是如入迷霧,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可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不由心中惴惴,李淵不正眼望他,可他已如芒刺在背。
李世民覺的天地顛覆,心亂如麻,知道自己落入了個極大的陰謀之中,但已無能尋找出真相。
聽李淵詢問,終於將回轉西京所生的一切如實說了,可對長孫氏誅殺李元吉手下並沒有說及,李淵這才望了長孫恆安一眼,長孫恆安臉色如常,可內心卻打突。
李世民在相信自己受騙之後,早就悔恨不已,心灰如死,見李淵向長孫恆安望去,不知為何,內心反倒有了片刻的平靜,說道:“父皇,原來一切都是孩兒的錯,事已至此,所有的罪責,孩兒願意一肩承擔。”
李淵忍不住又流下淚來,“世民,你不過是受奸人利用,這些事情與你何關?爹本來就你們三個兒子可成大器,可建成已死,元吉又亡,我怎麼忍心對你如何?”他真情流淚,李世民也是淚流滿面,叫道:“父皇,是兒子無知,中了李玄霸那狗賊的奸計,孩兒不孝!”他一邊哭泣,又將李玄霸救他兩次之事說了一遍,悔恨道:“孩兒怎麼會想到,他竟然心機如此深沉,救我兩次,不過是想利用我。”
李淵仰天長嘆道:“這個畜生,原來早就一直在算計我!朕一時心軟,婦人之仁,竟然那麼晚才殺他,可說生平最大的錯事!不用問,當初太行山的蕭布衣,肯定就是這畜牲假扮!世民,李玄霸這畜牲對你所言的故事中,前面說的都對,可就是最後改變了事實。實際上,你孃親生了你,而宇文箐那個賤人生了李玄霸,李玄霸混淆是非,說你們都是宇文箐所生,就是想要誘騙你上當,說起來,還是為父的錯!”
李世民一凜,回憶往事,不由目瞪口呆,見李淵滿是悔恨,又不敢去問個究竟。
“不對,這畜生還有幫手。”李淵到底老辣,所有的事已知曉,馬上想到了疑點,恨聲道:“很多事情,他一個人絕不能做到,建成、元吉枉死,肯定是他們在作祟,黃門侍郎!”
“臣在,”溫大雅雖說退下,可仍關心李淵,離開並不遠,聽李淵吩咐,疾步上前。
李淵臉上還有憂傷,眼中已燃著熊熊怒火,“世民,跟隨你造反的人,肯定有李玄霸的餘孽。”
李世民瞋目結舌的功夫,李淵已向長孫恆安問清楚情況。長孫安見李世民主意變換極快,李淵竟能原諒李世民,知道眼下應將功贖罪,馬上告訴了長孫無忌的動靜。
李世民求情道:“父皇,他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我,只求你原諒他們。”
李淵冷哼一聲,並不說什麼。長孫恆安心中惴惴,可已經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