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休息一下。
工部尚書廖凱搓著雙手道:“啟稟西梁王,這個‘震敵膽’還在研究中,除了喊話的樣品外,還有的可以發出尖銳的聲音,甚至可以演奏樂曲,這是幾個樣品,不知道這次可合你意?”
廖凱本是將作監的大匠,後來升職為工部尚書,西梁王有令,當然親身趕製。在東都恢復安寧後,蕭布衣大力發展商業和手工業,匠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也就總能研究出些當世人眼中稀奇古怪的東西。
古人素來求溫飽安康,在傳統中,一些新奇的技巧和發明,都會被人認為是奇技淫巧,因為滿足吃喝是天理,追求省力好玩當時卻被視作人慾,為世所不容或排斥。
楊廣打破了這個傳統,最重巧匠。楊廣在位時,可以說是古人工匠施展才華的黃金時期。這點可從觀文殿的機關和天外飛仙般的木偶可見一斑,只可惜東都建成後,他開始窮兵默武,導致國家窮困,是以十萬巧匠散去大半,其餘的雖留在東都,可地位低賤。
蕭布衣發展國力後,國家富強,可說是最有財力的一方勢力,也就開始重視工匠,主張他們研究些促進民生的發明,這個震敵膽就是他覺得需要的一個發明。
因為每次行軍喊話,都是頗費,力氣,有了這東西,喊話可省不少氣力。
蕭布衣只是提出個概念,剩下的事情,統統交給將作監去執行。
不過將作監在製做的過程中,蕭布衣又發現了喇叭的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千餘震敵膽集中在一起,可以造就不小的聲勢。
伊始的時候,因為這東西像喇叭花,蕭布衣並沒有起名,後來想到這個功用,才起了個震敵膽的名宇。
作戰嘛,什麼東西都要講究鼓舞士氣,摧敵膽寒。
蕭布衣今夜,就讓千餘精兵騎馬摸黑急行到了汜水河邊,給羅士信和竇建德吹喇叭聽。這種噪音馬兒多半受不了,不過蕭布衣自有辦法,提前預備,給馬兒塞上耳朵即可。
羅士信要是知道,多半肺都會氣炸。
遠方的聲響,他雖是聽不到,可卻能想像的到,所以蕭布衣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竇建德言出必行,肯定會交戰,可不知道一夜未眠,到明日還有什麼氣力作戰?
廖凱研究許久,製造出幾種震敵膽,不但可以擴大喊聲,有的還能發出一種尖銳的聲音,甚至可以簡單的演奏點東西出來。
這個東西,已經接近嗩吶的雛形。
蕭布衣看著桌案前的喇叭,做工精細,微笑道:“我一開始,不過想要你做個擴聲的東西,沒想到你搞出這麼多名堂。”
廖凱側有些惶恐,“屬下知錯,我只是參詳波斯那面的一種樂器的做法。東都有不少波斯人,總有些奇異的東西。”
蕭布衣拍拍他的肩頭,“你舉一反三,多做了很多,該獎勵,何錯之有?若是都能像你這樣,不拘一格,歷史才會更快的推動。”
廖凱眨眨眼睛,一時間不明所以,可總知道,西梁王並沒有怪責他的意思。
原來古時規矩甚嚴,對禮樂均有規矩,文帝在時,就認為民間音樂流入邪僻不正,所以加以限制。廖凱此舉,若是文帝在時,反倒有過。
蕭布衣哪裡管得了許多,只求實用最好。
鼓勵了廖凱幾句,讓他迴轉東都,再接再厲,蕭布衣出了營帳,卻去看望張濟。
張濟沒有死!
想到汜水廝殺的場面,蕭布衣舉止從容,只是眼中,卻有了分無奈之意。
蕭布衣舉止從容的時候,羅士信幾乎被喇叭煩的要死。
喊聲鼓聲傳來,宛若醉酒後,頭腦中那難明的隱痛。蕭布衣帶的人手,都把馬耳掩住,可河北軍卻是無法掩住馬兒。
馬兒驚惶不安,嘶叫不已。
河北軍紛紛出帳,不明所以。
羅士信心中憤懣,空有十萬大軍,卻被這些人攪的風聲鶴唳。
在他想要出兵的時候,聲音突然靜下來,在他剛要歇息的時候,聲音卻是再次響起。羅士信再不猶豫,點起兩千騎兵,讓手下守住營寨,自己奔過汜水,奔吶喊聲衝了過去。
汜水對面沒人。
在羅士信踏過汜水的時候,對岸死一般的沉寂。黑夜甚濃,濃的他看不清遠處的距離,眾人點著火把,心中惴惴。
因為如此一來,暗中若有埋伏,他們毫不例外的成為埋伏的靶子!
可他們雖怕敵人,卻更怕羅士信,他們有功,羅士信會重賞,可他們若有過錯,只怕羅士信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