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長矛,扯過那人,一斧斬之!
兩軍廝殺聲震耳欲聾,思楠本聽不到蘇定方的吶喊,可見到他頭髮散亂,雙眸圓睜。斧頭掄起來,火光四濺,兵刃紛飛,軍士紛紛退後,不禁道:“蘇定方,也是個漢子。”
蕭布衣冷冷道:“死在他手上的兵士,已有數十人之多。我若能出手,當殺他祭旗!”
蕭布衣口氣中帶有冷漠之意,他本來和蘇定方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印象不差,可見到他被圍時浴血拼命,沒有憐憫,心中已起殺機。
可蕭布衣當然不能出手,他也不用出手,他希望,就算他不出手,西梁軍也能堂堂正正的擊敗河北軍。
他站在西梁軍的身後,就是一股力量,竇建德豈不也沒有出手?
蘇定方勇猛無敵,終於帶著手下兵士聚成一團,形成圓圈,背靠背的抵抗四面殺來的西梁軍士。這樣一來,河北軍受到的攻擊減輕,西梁軍再逼近刺殺,已不如方才那般輕而易舉。蘇定方見到西方人如過江之鯽,知不可為,奮力向東殺去,只希望能和援軍匯合。
這時候,劉雅、曹康買已離蘇定方不遠。
可就是這不遠的距離,想要殺到,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兄弟被圍,當盡力相救,劉雅、曹康買都和蘇定方出生入死,急紅了雙眼。雙方的間距,已在艱難的縮小,李文相、張遷兩人的防線,卻已搖搖欲墜。
一夫拼命,萬夫莫敵,蘇定方等三將拼命匯合,再圖一戰,舒展威三人漸漸抵抗不住。
河北軍號角震天,驀地揚出,被西梁軍割斷的兩軍奮起神勇,“譁”的一衝,已聚集一處。
蘇定方死裡逃生,心中駭然。李密兵敗,河北軍眾人還覺得他是剛復自用,可今日一戰,眾人才知道,這種鐵軍廝殺,團結一致,河北軍的確尚差一籌。
見兩個西梁軍長槍刺來,蘇定方怒喝一聲,斧頭劈去,格飛兩槍,沒想到長槍才飛,長槍手中一人飛身而到,竟然抱住了蘇定方的後腰。
蘇定方大驚。原來西梁軍以陣作戰,從來不讓你見到單兵的威力,只能讓你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攻擊,可這次有人趁兩軍混亂,驀地殺來,他被潮湧的人流擠住兩側,竟然無法躲閃。
那人才抱住蘇定方,一道光亮如碧空電閃,向蘇定方兜頭劈到。
那刀來的極快、極為刁鑽,蘇定方饒是英勇,也被這道刀光駭的臉上失色。只是他雖驚詫,卻不甘心束手待斃,生死關頭,奮起神力一甩,背後那人竟然箍不住他的後腰,被他從頭頂甩了出去。
刀光終於慢了下,只因為蘇定方此番應對,正將刀手的兄弟掀了起來,擋住了要害。刀手不能斬,手腕一翻,長刀陡轉,斜削而至。
尋常兵士,只知道刺殺進退,跟隨鼓令,可這刀手使刀圓轉如意,赫然是個高手。
蘇定方再閃,長斧去格。驀地手指一涼一痛,“噹啷”聲中,長斧落地。刀手一刀斬下,切斷了蘇定方的右手兩指。
蘇定方大怒,根本無懼痛楚。才想要殺敵復仇,可被人群一擠,已衝到已方陣營之中。斜睨到那人的一張臉,見依稀眼熟。刀手見人來如潮,再不遲疑,一個鷂子翻身,已躲過十來把刺來的長槍,卻被西梁軍掩護,向西撤去。
蕭布衣長嘆,“惜乎不中!”
蘇定方只覺得眼熟,蕭布衣卻在萬馬千軍中,認出那二人正是展擎天和唐正。
唐正扣住蘇定方,展擎天卻執行暗殺的計劃。
原來二人都知道這人為河北軍的首領,若能殺之,當給河北軍以重創。
展擎天、唐正、鐵江三人現在已身為郎將,卻混入了兵士的隊伍中,自然是蕭布衣的安排。兩軍交鋒,西梁軍進退聽令,不得有違。展擎天等人只能遵守本分,不能逾越。
要知道千軍中,要的是嚴格遵守命令,進退不能有絲毫錯誤,不然可能不止一人殞命,甚至可能影響到身旁兵士的性命和大局。
展擎天等人明白這點,一直中規中矩,可方才兩軍撞擊,混亂不堪,鐵江被亂軍衝開,不能和兩個兄弟匯合。展擎天、唐正卻正好和蘇定方接近,二人並肩作戰,知道彼此的心意,是以執行這次刺殺行動。
奈何蘇定方武技極高,這樣竟然也殺他不得。
二人一擊不中,抽身而退,是因為殺到是賺,殺不到等下次機會就可。
可退卻的時候,還有些感慨張濟不在,不然當有很大的機會。
河北軍東西合攏,已成巨龍,西梁軍被大力一擠,已向兩翼散去。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