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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較呢。”

梁承驍對這話不予置評,曲指叩了叩桌面:“你是不是市井小民,現下可尚未知曉。”

“說說吧,你昨日為何被人搜捕,還膽大到妄圖拿孤做人質。”

昨天紀聞進門時,謝南枝的匕首早被卸了,因此不知道前面還有這麼一段,聽到這話,霎時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完全想不到面前這柔柔弱弱的美人還有這等本事。

等他把下巴從地上撿起來,才聽謝南枝想了想,不答反問道:“殿下要聽實話嗎?”

梁承驍一挑眉梢:“你還想講假話糊弄孤?”

謝南枝沒有接這一茬,回憶道:“昨日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了,鴇母和牙儈商議著要把我賣給貴客,我自是不願,萬般無奈下,才出此下策。只是沒成想,在脫身的半途中遇見了您。”

梁承驍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信沒信:“照你這麼說,你也是被劫掠到倚紅樓的,對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那在這之前,你又出身什麼地方,家境如何?”

聽聞這個問題,謝南枝沉默了片刻,才如實答:“……我不記得了。”

“我醒時只覺得頭痛欲裂,後腦勺好像被人敲了一棍,過去的記憶平白無故缺失了一大塊。連自己從何處來,要去做什麼,姓甚名誰都想不起來。”

……

話音落下,室內短暫地寂靜了一瞬。連站在一邊的紀聞都皺起了眉頭,看著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和戒備,顯然是覺得這話太荒謬,一聽就是欺騙之詞。

梁承驍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哼笑了一聲,將茶盞擱在桌上,意味不明地看著他:“當真如此麼。謝公子,欺上可是大罪。”

在東宮侍奉的人都知道,太子的相貌基本隨了孟家人,眉目生得英俊鋒利,雖凌厲有餘而親和不足,笑時帶幾分落拓匪氣,不笑時又顯得冷厲,叫人望之便覺壓迫沉沉。

一般他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底下的人大多都要戰慄不安,跪地乞求饒恕了。

但謝南枝只蹙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開了。

“殿下來見我之前,一定著人調查過了吧,又何必再來試探呢。”他篤定道,“倘若謝某有一句虛言,此刻不可能坐在這裡,大概早被關進大牢了。”

“……”

梁承驍摩挲著瓷盞,不動聲色地審視他。

即使落在這般不利的境地,謝南枝仍是不卑不亢的,對坐飲茶時,腰直背挺,舉止清貴端正,看人禮節性地注視對方的下目線。除卻剛發過一場高熱,臉色還有些蒼白,幾乎挑不出什麼錯來。

言語可以說謊,長年累月積攢的潛意識習慣卻騙不了人。市井地頭養不出這樣的儀態,如果對方所言為真,他大概也是某個世族地紳家的公子。

梁承驍想起來翠玉軒之前,他召見昨夜為謝南枝診脈的醫師。對方吞吞吐吐了半晌,隨後告訴他,“謝公子似乎損傷過身體,氣虛體寒,較常人羸弱許多,後腦也有撞擊的青淤,恐怕曾經過得不好”。在他問起為何有損傷時,對方又搖頭,慚愧說自己醫術不精,不敢擅作論斷。

就現下來看,他身上就已經聚集了不少矛盾的地方——這樣的人,會是皇帝的耳目嗎?

梁承驍沒有立刻回覆,只問:“既然你失去記憶,那為何還會識得阿紅花的氣味?”

從這位太子殿下踏進翠玉軒起,謝南枝就對他的來意有所猜測,此刻終於聽見了預料中的名字,眼睫略微一顫,無奈道:“殿下,我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不是真成了白紙一張了。”

“我不記得從何處得知的它,聞見氣味,下意識覺得熟悉罷了。”

“哦?”梁承驍敲了敲茶盞,“這麼說來,你對這種藥物的功效和用途也十分了解了?”

謝南枝想了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認真問:“如果我說不了解,您會全須全尾地放我離開麼。”

“……”

在這種情形下,他居然還想著試探自己的底線,實在不知道說他膽大好,還是自負好。

梁承驍哂笑了一聲,同樣意有所指地答:“你很敏銳。”

行,那就是要殺人滅口的意思了。

謝南枝權衡了一下局勢,從善如流地選擇了屈從:“確實還記得一些。”

見梁承驍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他也不浪費時間,簡短地回憶一番後,解釋道:“據我所知,阿紅花應該是一種毒物。長久服食,可致人精神錯亂而死。”

直到聽他準確地點出了阿